,花見便就安心了。她去惠子那裏拿來了針線盒,順便再“慰問”了一下同樣處於醉酒狀態中的父親。
本以為沒那麼醉的父親大概會稍微讓人舒心一點,沒想到他的情況居然比中也還要嚴重幾分,就算是乏力地癱在床上,嘴裏還是在不停念叨著“那小子居然比我更會喝酒”之類的話。
如此一比較,似乎還是中也比較省心一點呢。
花見頓時感到一陣釋懷,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然而在看到裸著上半身坐在她的單人小床上的中也以及被他隨手丟在枕頭上的睡衣時,她的心情瞬間就變得沒那麼輕快了。
“你怎麼不穿著睡衣?”
麵対花見的疑問,中也的回答顯得分外理直氣壯。
“不想穿!”
“可是這樣會著涼啊。我房間裏可是沒有空調的喲,你也別想著我會把取暖器拿出來。”花見說著,忍不住小聲嘟噥了一句,“更何況我都不知道家裏的取暖器到底被放在什麼地方……”
仔細想想,以中也的身體素質,大概是不會被這麼幾分鍾的暮春寒氣給凍出毛病來的,但花見總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她從櫃子裏抽出一條毛茸茸的厚毯子,披在中也的肩頭,趁他沒有反應過來,立刻就把他的整個上半身都裹進了毛毯裏。
為了防止他的掙紮,花見特地用幾個長尾夾把毛毯的邊緣夾住了。
完美!
“這樣就可以啦!”
被毛毯和毛巾裹得嚴嚴實實的中也,此刻隻露出了一張醉醺醺的臉而已,迷茫的眼神看起來簡直可愛極了。花見好想揉一揉他的臉,可又覺得在這種時候対中也做出這種事簡直就像是在輕薄他似的,所以隻是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鼻尖而已。
她坐在床沿,拿起掉落的扣子和睡衣隨意放在腿上,一邊往細小的針孔裏穿著線,一邊対中也說:“等我把扣子縫上了,你就得乖乖地把睡衣穿上喲。”
中也不說話,試圖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模樣,然而花見卻誤以為他的反應是默認,還在暗自想著中也變乖了呢。
縫顆扣子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隻不過縫著縫著,花見卻聽到了布料的摩攃聲從身後響起。
磨蹭磨蹭——名為中原中也的生物從床的正中央慢慢吞吞地挪到了她身邊。
名為中原中也的生物伏低身子,額頭輕輕抵著花見的後背,蜷縮在她所投下的影子之中,沒有任何一人看到了他此刻微動的眸光。
“見見。”
“嗯?”
“我好喜歡你。”
花見的動作頓了頓,針尖險些戳到她的手指。眼眸不自覺得垂得更低了,她還是在繼續著手頭的事情,卻忍不住問:“……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她的話語中有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害怕與遲疑。
但中也的回答卻沒有任何遲疑。
“是真的喜歡你。”
花見悄然翹起了唇角,她想她現在可能是在笑吧。
“好了!扣子縫好了!”她把睡衣在中也麵前抖了抖,順便拆掉了夾在毛毯上的長尾夾,說,“現在你可以穿上睡衣啦!”
不知為什麼,在她說出這句話時,竟看到中也露出了嫌棄和不情願的表情——明明他剛才還同意了會乖乖穿睡衣的呢!(並沒有)
中也磨蹭著往後挪了一大步,退回到床中央,背対花見坐著,像個賭氣的孩子,就連語調都是在賭氣。
“不穿!”
“可是……”
“不穿上衣才更舒服!”他扯著嗓子,大聲地把自己話中的最後幾個字又重複了一遍,“更——舒——服——!”
花見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