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說警察還是很靠譜的。

她往右側一閃,拐進另一條略寬敞些的小巷中,但四周的昏暗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有那麼一個瞬間,花見終於清楚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他就在身後很近的地方。恍惚間,花見甚至覺得他近得仿佛隻要伸出手就能輕鬆地抓住自己了。

盡管隻是假想而已,但她還是覺得恐懼。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顫唞的指尖點開了通訊錄,最先看到的居然是中也的聯係界麵。

不知道為什麼中也的名字居然會排在通訊錄的首位,明明他應該被丟入更後排一些的N列才對。花見猜想,可能是中也偷偷地在她的手機裏動了一點小手腳吧。

現在中也應該和首領在一起,也就是說隻要聯係到他,就能夠同時讓首領也知曉這件事。

把這種還不能確定性質的襲擊彙報給首領,這樣做真的好嗎?花見自己也沒有辦法確定。

總之。還是這麼做吧。

她按下了通話鍵。

與此同時,街燈的燈泡被子彈擊碎。玻璃與金屬的碎片落下,劃破了她的皮膚,好像紮進了皮肉之中。

好疼。

這是連恐懼感都掩蓋不住的疼痛啊。

花見下意識地想要縮起身子,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現在隻能繼續跑。

小巷的盡頭已經在眼前了。要是跑出這條小巷,她活下去的概率肯定就能成倍地增長,隻是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瘋到直接對著人群開槍。

花見能感覺到他也漸漸地急了。在這個距離之下,哪怕是有消.音器加持,花見也還是能聽到槍聲。

開槍的頻率變高,其中一槍一定是擊中了她的肩膀,否則她的半邊身子不會變得如此麻痹。

電話還沒有接通。

吱呀一聲——某戶人家的後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探出頭來,四下望了望。

“喂。在幹嘛啊,怎麼這麼吵?”

他許是聽到了路燈破碎的聲音,所以才出來看一下是什麼情況吧。

“快……”

快報警——這是花見想要對這位老先生說的話。

但是晚了一步。在她能夠將短暫的話語說完之前,他就已經倒地了。子彈精準地射中他的眉心,他當場就斷了氣。

前所未有的驚恐感向花見撲來,幾乎將她壓得難以喘熄。她猛然意識到,這個追逐著自己的家夥,本心並不是想要殺死自己——以這種精準的槍法,完全能夠在自己意識到他的存在之前就將她一擊斃命。

但是他沒有。他任由這場繼續追逐,任由她變成逃竄的獵物,任由恐懼感占據滿她的全部知覺,壓迫得她難以呼吸。

花見不知道這是否意味著折磨。但她想,說不定這家夥想要留她一命。

至少,暫時不會殺她。

然後呢?就算現在不會死在他的手上,接下來又會怎麼樣呢?

是會把她當做要挾港口Mafia的俘虜,將她變成明碼標價的兌換物,還是認真地虐待她一番?

難以判斷,花見完全猜不透這種人的心思。更何況她就不知道他是誰,更無從判斷他是以怎樣的態度與立場看待自己的逃亡。

她也沒必要如此深入地了解這種無用的事。

她不敢多想,直接跑入了敞開的後門。倒在地上的屍體讓她無法關上門,也就隻能任由門繼續敞開著了。

跑入完全陌生的民居,黑漆漆的房子讓她一瞬之間感到有些迷茫,不過她立刻就確定了方向——她往唯一亮著光房間跑去。

果不其然,那是一間臥室。她立刻關上了門,飛快地四下環視著,卻沒有看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