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的書,理所應當是一本恐怖小說才對。全書的篇幅不長,花見看書的速度又一向很快,不多久就翻完了半本書。
這本書講述的是一個有著宗教狂母親的高中女生在遭遇校園暴力後覺醒了念動力的故事,內核似乎是複仇。故事倒是簡單,字裏行間也並沒有清晰到近乎直白的恐懼感,但讀起來並不會讓人覺得輕鬆。
當看到女主角在舞會上被惡意霸淩的女性同學潑了滿身豬血時,花見聽到耳麥裏傳來了同事的聲音。
同事告訴她,斯蒂芬·金走進圖書館了。
花見依舊坐在遠處,沒有闔上書,但書中的字卻是一個也看不進去了。
她等待了七分鍾,終於等到斯蒂芬·金從一層的大樓走到四層的借閱區,再走到這幾排書架之間。
透過書架的空隙,花見悄然打量著他。
在花見看來,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這倒也正常,他和自己同歲,現在確實是個大學生沒錯,隻不過正處於休學狀態而已。
休學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想要尋找人生的意義”。
花見實在是想不明白,學校的領導究竟是怎麼同意了他的休學申請的——如果她是校領導,那她絕對會駁回申請。
他穿著的依然還是芭蕉葉圖案的襯衫,款式和他上次穿的那件一樣,隻不過顏色換成了翠綠色而已。
但還是一樣的醜,甚至好像更醜了一點。花見衷心地希望他可以換一件衣服。
真的,芭蕉葉的圖案實在太難看了。
“我覺得這個圖案很好看哦。你不覺得很有種夏威夷的感覺嗎?”
他的聲音又一次直接鑽進了花見的大腦。
花見一怔,不小心彎折了書頁的一角。她忙用手撫平邊角,勉強算是彌補了這個小小的意外。
書頁被撫平,但她的混亂心緒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變回平靜的,更何況此刻並沒有任何一隻手能夠撫平她的心緒。
是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嗎?不然他為什麼會說出芭蕉葉圖案的襯衫不難看呢?
一定是被他看穿了她的……
“你別慌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讀心?好嘛……讀心這麼厲害的技能,我是不可能掌握的。你隻是不小心地心裏的話傳到了我這裏而已——就像我直接把話語傳達到你這裏一樣。”
他從書架上取下了兩本書,一邊走著一邊翻閱,將一心多用發揮到了極點。
“就讓我教教你好了,其實這很簡單。你隻要在心中想一句完整的話就可以了,然後這句話就會自動地傳送到我這邊。要完整的一句話,就像是你要將這句話說出口的完整,隻不過你不用張嘴,也不用發出聲音。”
……這是什麼描述?
是不是太過抽象了一點?
“哪裏抽象了。明明很簡單的嘛。看,你這不就成功地這句‘太抽象’傳過來了嗎?”
……啊?
花見有點茫然,倒是勉強有了個大致的概念,盡管她仍舊覺得很迷茫。
依照著斯蒂芬·金的抽象指導方針,花見對他“說”出了第一句話。
“這究竟是什麼原理?”
“是我的異能。”輕聲哼著小調的斯蒂芬·金走到了更遠的一排書架,又抽了兩本書,“我把自己的異能分享給了你。在異能的加持之下,我們可以做到不發出任何聲音而進行交流。這可是異能的作用喲,所以你不用擔心別人會聽到。這簡直棒極了,不是嗎?”
花見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能稱得上是“棒”,不過在隱秘性方麵,確實是很不錯。不必擔心隔牆有耳,也不用在意關鍵信息的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