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安吾的眼神中仍有幾分生疏的距離感與警惕,但卻並未多質疑什麼,花見相信這一定是因為自己長了一張正直又善良的臉。
“我和他的接觸不多,並不確定他現在會在什麼地方,你可以試著去一家叫做lupin的酒吧找他。”
安吾報出lupin的地址,花見忙提筆記下。
又聽到他說:“如果在lupin找不到他的話,就去火葬場看看吧。他被暫時分配給了清道夫那邊幫忙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阪口先生。”
花見把圓珠筆的筆尖按了回去,心裏默默地想著,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先去火葬場碰運氣的。
那麼,就先去lupin吧。
依照安吾所說的地址,她踏入了夜色中的小巷。在一片黑暗之中,lupin亮起的燈牌顯得分外顯眼,溫暖的淺黃色柔光似是喚回了這座城市的些許活力。
站在lupin的燈牌下,恍惚之間,花見覺得自己似乎並非是駐足於被戰爭與混亂所碾壓過的橫濱。
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了,加快腳步走近店門前,輕輕推開了大門。
她可是在工作的間隙時間來到這裏的,回去之後還是要繼續工作的。她可不想磨蹭太久,以至於被冠上“第一天工作就摸魚的屑員工”這種稱呼——雖說好像也沒人會給她取這種奇奇怪怪的名號就是了。
lupin的燈光是微暗的橘色,深色的桌椅在燈光的籠罩之下仿佛像是被鍍上了一層古舊的光。一隻膽大的三花貓躺在座椅上,很愜意的模樣,聽到門開時的清脆鈴音,便坐了起來,尾巴尖輕輕晃動著,嘴角的弧度很像是在笑。
店長模樣的中年男人站在吧台後。他倒是沒有趕走這隻貓,見有客人來了,也隻是輕輕地一頷首而已。
因著同是酒吧的緣故,在踏入lupin時,花見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間必需品專賣店的酒吧。
這裏看起來比必需品專賣店更複古一些,花見也更喜歡這裏。
她走到吧台前,摸了摸吧台上的三花貓的耳朵——對待每一隻貓,她都喜歡先上手摸一把。
摸完了貓,她這才開始尋找起織田作的身影。
酒吧不大,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每一個角落。在踏入店內的那一刻,花見就已經發現了,現在酒吧裏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一個客人。但她偏是不信邪地又看了一圈,還走遍了lupin的每一處。
結果當然還是一樣的,織田作並不在這裏。
看來隻能去火葬場尋他了嗎?可是她實在是不太想去那個地方啊。
踟躕了片刻,花見走到了吧台前,向老板詢問起了與織田作有關的事。
“那位身材高挑、留有胡茬的紅棕發男性,今晚來過這裏嗎?”
店長搖頭:“他最近沒怎麼來過這裏。”
“哦……好。謝謝。”
花見本還想把西裝暫放在lupin,待織田作來時再讓老板交給他的。但現在看來,他下一次會何時光臨,似乎是個難以確定的未知數。花見可不希望這件溫暖的西裝在lupin曆經春夏秋冬。
……果然還是應該去火葬場找他吧。
盡管並不怎麼情願,但她大概也就隻剩下這麼個選項了。
不管怎麼說,花見都希望能夠盡早地把西裝還給織田作。
再戀戀不舍地摸一下lupin的三花貓,花見離開了。但在推開門時,恰好同時出現在門前的高大男性讓她的腳步停頓了一瞬。
是織田作。
她的運氣實在不錯。要是再早半分鍾離開,她就要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