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個人就要變成人形多米諾骨牌了。
“嘶——”
艾琳摸著差點被撞得錯位的腰椎,疼得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在花見的攙扶下,她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
原本艾琳還想好心地向撞倒自己的那個女人伸出援手,將她也扶起來的,但那個女人卻驚恐地尖叫不止,二話不說,立刻抓起掉落的包就逃走了。這回她甚至都不敢回頭。
難得付出的好心完全被無視,艾琳的心情有點複雜,話語也不禁變得有幾分不快了。
“那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真是的……”
她不滿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著,按摩起了略微有些扭傷的手腕,而花見依舊注視著那女人倉皇逃離的背影,忍不住小聲感歎了一句:“她未免也太緊張了一點吧……是遇上什麼意外情況了嗎?”
意外情況什麼的,隻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她也無從得知。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收回目光,看著艾琳那吃痛表情,便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受傷?這倒是沒有。”艾琳轉動了一下脖頸,以輕飄飄的語氣說,“隻是被撞得摔了一下而已,不至於受傷。”
不過,艾琳貼在手腕上的創可貼卻因為剛才的小小摩攃而掀起了大半,幾乎是完全脫離了她的肌膚,甚至連無菌布的部分都露出來了,傷口失去了所有的保護。
盡管艾琳試著把創可貼重新貼好,還用掌心反複在邊緣處壓了幾下,但卻怎麼也沒能黏住。
看來這張創可貼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粘性。
“要換一張新的嗎?”花見問,“我這裏有創可貼。”
“不用了。這個傷口馬上就要愈合了,繼續貼著也沒意義。”
艾琳很幹脆地撕下了創可貼,包進紙巾中揉成一團。恰好路邊的自動飲料販賣機旁有一個垃圾桶,艾琳順手把紙巾團給丟了進去。
“對了,為了避免你這個好奇寶寶亂問,我先提前和你說一下,這個傷口是前幾天開罐頭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此刻的語氣倒是變回了艾琳原本的模樣,“所以好奇心被滿足了嗎?”
花見悄悄把拿出的急救包又放了回去:“我可沒說我在好奇這種事。不過,你願意主動為不存在的問題進行解惑,我還挺高興的。”
艾琳輕笑了一下,聽起來卻有點像是哼聲似的。不過,並不是什麼生氣的哼聲,倒更像是某種嗔怪。
她拍了拍衣袖,拂去粘在袖子上的灰塵。見她收拾好了自己,花見這才繼續往前走。
才踏出一步而已,濃烈得近乎酸澀的柳橙氣味在花見的嗅覺神經上炸開。她不自覺地眯起了眼,這股濃重的氣味刺激得她的眼睛都有點酸痛了。
她停住腳步,用力眨了眨眼。糟糕的感覺籠罩在整個心頭,可是花見根本搞不清楚這種感覺究竟意味著什麼。
許是疑惑著她為何忽然不走了,艾琳也停住了腳步,緊蹙眉頭不解地看著她。
艾琳動了動唇。她一定是說了些什麼,可是花見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話語完全被耳鳴聲蓋住了。
她隻知道,有壞事將要發生。可它會從何處襲來,她卻根本無法判斷。
仿佛它會從各處襲來。
花見攥住艾琳的手,來不及說些什麼,更刺耳的噪音蓋住了她的耳鳴聲。
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某個“人”從旅館裏衝了出來。
之所以對他的身份感到懷疑,是因為他的一切表現,實在是不太像個人類的模樣。
他咆哮著、他尖叫著,四肢著地的姿態渾然就是一隻野獸,眼中迸發出饑餓的凶光。唾液止不住地從嘴角湧出,在街燈的籠罩下,他的尖牙鍍上了一層鋒利的冷光,這讓他更像是一隻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