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一點點而已。”
“嘁……我就知道。”
難怪橙汁喝起來那麼苦。花見想。
“為什麼想要離開旅館?據我所知,你今晚應該沒有什麼事要做把。別告訴我,你是準備直接走到街上,光明正大地變成鬼的食物吧?”
花見本以為在這個問題上艾琳也會坦誠的,可是她卻陷入了沉默,卻挪開了視線,隻是盯著牆紙的裂縫而已。
她既不說實話,也不願意編造一個謊言出來。
以沉默作為應答是花見最不喜歡的解決方式。她不由得更生氣了。
“真沒看出來,原來你心裏在想這種事情。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你的用意和動機。這麼做有意義嗎——你被鬼吃掉有意義嗎?”
“有一點吧,至少你能夠安全了。”艾琳的聲音很輕,“因為你是廉價羊羹嘛……而且,你是個好人。”
小笹羊羹太誘人了,鬼看到了隻想吃。
如果隻是因為自己身為小笹羊羹而不得不為旁人——甚至為是一個好人帶來危機的話,她會覺得很抱歉的。
在她的生命中出現的好人實在是太少了。她並不沉溺於這份好,但她也不希望這份好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被破壞。
所以還不如主動地和他人分開,這樣一來說不定就能避開“連累他人”的這種可能性了。
“這不是貼心的表現。這隻是你的自以為是和自我感動而已。”花見不屑地哼了一聲,“而且很蠢。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麼蠢的決定。你真是笨蛋。決定了,從明天起我就叫你雨宮笨蛋。”
明明也不是多麼狠厲的話語,卻聽得艾琳愣住了。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後,艾琳才遲疑似的說,自己似乎沒有說過自己的真名。
“是,你是沒說過,我私下查出來的而已。”
“你還知道什麼?”
“不多。”花見坦誠道,“你是黑手黨成員的女兒,你拒絕過港口Mafia的撫恤金但後來又接受了。”
“這還不多?”艾琳好像冷笑了一聲。
花見點頭:“不多。如果我知道得再多一點,肯定就能想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出這種笨蛋決定了。……謝謝。你能考慮到我的安全問題,我很感謝。但我希望你先考慮你的安危。但你到底在想什麼呢?我不止一次地揣摩過你的想法,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什麼都揣測不出來。”
話語在此處停頓了一下。花見握住她的手,側眸看著她。
“晴原,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我會好好地聽的,我一定會。”
依然是沉默。隻是這句普普通通的話語,卻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暴風雨。
咆哮在艾琳眼中的暴風雨。
隻是雨水被隱藏得很好,並沒有被花見發現已然下雨的事實。
似乎是過了許久,艾琳才說:
“做一道題目吧——一道論述題。題目是這樣的,如果你在十五歲那年變成了孤兒,與此同時還要想辦法還清父母欠下的巨額債務,請問你該怎麼做,才能擺脫這樣的困境。”
以平靜的口吻所說出的話語,對於花見來說,可能隻是一個無趣的所謂“題目”而已,但對艾琳而言,卻是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過去。
“中學三年級的時候,去醫院體檢完的母親被診斷出了癌症。是胃癌,得出診斷結果後沒多久就轉為晚期了。你知道的,生病等同於燒錢。而治療絕症,完全就是往無底洞裏丟錢,可是我父親還是心甘情願地把所有的錢砸進了醫療費裏,期望著母親可以好起來。我當然也是和他想的一樣。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母親已經病得很重,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告訴我真實情況。他們不希望影響到我的高中入學考試。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父親在病榻旁照顧母親。我想這可能就是他積攢了太多壓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