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惡心吐了。

梁荊他根本就是仗著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帶頭逼迫李子酬。

果然,他這一下跪,絕大多數朝臣都跟著烏泱泱地跪下一大片。

剩下一些中立的官員和幾個武官,零零散散地站著,隔著幾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不該跟著跪。

謝贄也是少數派之一,她淡淡地看著這些跪倒的臣子,眉宇之間隱有擔憂。

白清揚麵色一沉,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梁荊居然說自己蠱惑女皇,將罪業都推給了自己。

梁荊這個人可留不得,他留在朝中勢必與自己處處作對。

這一世肯定是不能再把他丟到土匪窩去了,得想個辦法把他踢出朝堂……

楊得瑾看這大殿上跪滿了的人,直覺不對勁。

這些跪著的官員當中,既有女皇黨的人,也有親王黨的人,還有一些不站隊的官員。

是什麼讓他們空前團結地一起逼迫皇帝?又為什麼要如此在意子嗣問題?

楊得瑾又看了看李子酬,看到這麼多人跪地,她似乎也有點被嚇到了。

但驚愕是一回事,看到這麼多不識時務的官員下跪,她那還帶著病氣的臉上看上去更冷峻了。

楊得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她隱下自己眼中的擔心,看了眼這些臣子便收回視線。

還是周懷衿反應快。

方才聽到梁荊那套皇後蠱惑論,他下意識地朝白清揚的位置看去,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下來,大聲質問著梁荊:

“梁相你未免也太過放肆了!皇後娘娘也是你一個臣屬能非議的?”

饒是周懷衿,也最多懷疑白清揚是不是敵國的細作,畢竟在國之大計層麵上講,他要為李子酬著想。

梁荊可倒好,因為此等後宮之事,敢說出皇後蠱惑天子的話來,這不是在打國君的臉嗎?

“梁大人說得沒錯!皇後娘娘本就是戴罪之身!”一直埋著頭沒有說話的秦光突然喊了出來。

不等周懷衿說話,這些臣子像是有了底氣,一個接著一個附和道。

“她的父輩可是通敵叛國的白巽!叛臣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

“陛下您不要被她騙了,妖女禍國,陛下可不能做那夏桀商紂啊!”

“若不是她,皇上也不會因為下水害病好幾日。”

“還有曲江盛會,分明就是那狠心的毒婦想要謀害當朝天子和朝廷命官,才在酒食裏摻了毒藥!”

聽著這一句又一句聲討,周懷衿暗自心驚。

這批臣子實在是太過放肆了,李子酬都還在這兒呢,就敢群體□□白清揚,究竟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官員們喊的聲音很大,似乎就怕白清揚聽不見。

白清揚麵若冰霜,透過珠簾,向那一個個“正氣凜然”的臣子看去,把他們的臉深深地記在了心裏。

這些人能夠如此猖狂,不好說他們都對自己有什麼不滿,至少有一個人是在背後煽動搞鬼。

但是雪崩發生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她日後定不會放過這些為虎作倀的人。

大殿上的當事人,以及當事人的關係人都很沉得住氣。

楊得瑾卻聽得鬼火冒,這麼些個中老年男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這些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簡直不知好歹。別說白清揚了,就是作為旁觀者的楊得瑾,都想上去給他們一人一個大逼兜。

女主角也是你們這些路人甲能惹的???

楊得瑾剛想發火,李子酬卻開口了。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連方才的不耐都消失地無影無蹤,僅僅隻是帶有些病愈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