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象。”
謝贄默默捏著窄袖的銀線滾邊,她倒不在意這些兒女情長之事,因為她本來就是女子之身,對婚嫁和戀愛是避之不及。
可是楊得瑾話中若有若無的鼓勵和安慰之意,讓謝贄難以招架。像是冬日的暖陽,自己的心防被一層層曬化。
有一說一,誰被人誇好看不會感到高興啊?
“下官竟不知殿下如此善解人意。”謝贄頷首斂眉,嘴角帶上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雜役小心翼翼地接過楊得瑾包好的官服。
“這可是朝廷命官的品服,送到長樂坊西二街謝大人府上,不得有差池。”
那人恭敬應下,楊得瑾才轉身對著謝贄說:“實話實說罷了。”
謝贄沒有穿上她看中的衣服,楊得瑾便報複似的倒騰了許多配飾在她身上,謝贄感到有些好笑,也沒過多推拒,任她去了。
時辰還早,太陽明晃晃地掛著。
走出成衣鋪,在去勸仙樓之前,謝贄被楊得瑾拉去逛了好一陣子。
她們不是去玩的,楊得瑾排的樁子不少,又沒有中層管理幫她盯著,隻能由她親自去跑一趟,過問工作進度。
“本王聽聞,大成教的信徒除了少數底層百姓之外,還有不少位高權重的人物。”
“不然它也不會把勢力擴張到了朝堂之上。”謝贄附和著。
大成教,就是前幾日謝贄提過的那個新興集會結社,本質上就是個蠱惑人心的邪教,它突然出現在坊間,又迅速收服了一大批善男信女,還放出了聳人聽聞的“神諭”,更糟糕的是,不少人就這麼信了。
“可是,”楊得瑾忽而一轉話鋒,“不知謝大人有沒有發現,那日金殿上下跪的臣子中沒有幾個清貧官員。”
謝贄一愣,細細回想了一下:“殿下的意思是?”
楊得瑾沒有直接回答她:“大成教應該斂了不少財。”
一個把手伸向了朝政的宗教,它本身就是錯誤的。
大盛不是什麼宗教國家,它的百姓也沒有固定的神學信仰。
大成教通過這些聲名顯赫,家底殷實的朝臣,把“妖後禍國”的謠言從坊間帶到朝堂。不僅從中撈了一大把財富,還連帶著統治者也受到了影響。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那些臣子又為什麼如此信奉這個詭秘的宗教?
兩人走到一處高樓大院背後,有一布衣男子向她們走來。
男子拱手:“王爺,謝大人。”
謝贄看著此人,她並不認識,應當是楊得瑾的人。
果然,楊得瑾問他:“秦光家裏有什麼動靜沒有?”
對答:“還沒有。”
楊得瑾點點頭,並沒多說什麼,隻照常叮囑道:“有情況立刻報給本王,或者跟謝大人說。”
對方領命後離去。
謝贄看得出那人身手不凡,不知道楊得瑾是從哪兒找來的部下。
她覷著身旁的白衣女子,問道:“殿下就這麼相信下官?”
楊得瑾抬眸看她,反問道:“有嗎?”
謝贄啞然,卻又聽見楊得瑾接著說:“那謝大人也試著相信一下本王如何?”
謝贄默了一會兒,就在楊得瑾以為聽不到她的回答的時候,謝贄緩緩開口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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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將落時,勸仙樓的晚間場剛開。
一樓的戲台子上已經有各色舞姬輪流踏曲,或婀娜或娉婷,雲鬢步搖,顧盼生姿。
台下燃著暖黃的燈光,來客或呼朋喚友或形單影隻,落座於樓中各處,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跑堂打雜的小廝穿梭於人群之間,忙上忙下,好不熱鬧。
跟謝贄前幾日第一次來所想的一樣,這種燈紅酒綠,揮金如土的場所,讓她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