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跟想象中的天煞孤星有些不一樣,孟湜客暗想。

謝贄對其他人不感興趣,麵對孟湜客的目光,她也隻是淡然地端坐著,等待著對方率先開口。

隻是孟湜客沒開口,白清揚先說話了:“二位解釋一下吧。”

謝贄不明所以:解釋……什麼?

孟湜客一聽,也顧不上去看謝贄了,心虛地移開視線,目光釘在案前塑成蟾蜍模樣的茶寵上。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後。

聽完了事情原委的謝贄:“……”原來白清揚還不知道女帝吻了她這件事啊……

若是遇到什麼嚴肅的軍政議題,三人能發表見解的話有很多。可這陣子,麵對這尷尬的問題,三人都有些啞然。

按理說,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大吧,也就是親了個嘴而已;說不大吧,這親嘴的兩個人又沒那麼簡單。

白清揚歎了口氣:“本宮不在意流於表麵的現象,我隻是想問,二位怎麼看待陛下?”實際上還是有些在意的。

大殿內隻有白謝孟三人,宮女太監一律屏退,這裏沒有外人。

孟湜客直言道:“女皇陛下勤政愛民,非池中之物,與傳言中的暴君之名相去甚遠。下官認為,娘娘往後行事不宜與之為敵。”

白清揚若有所思地點頭,她今日找來二人,除了讓部門負責人之間通通氣,還想聽聽下屬們的想法。

順便問責。

謝贄卻持相反觀點:“孟大人說的有道理,可臣認為,皇後娘娘要成事,必須要除去女皇這個阻礙。”

白清揚頷首,不發一言。

孟湜客驚訝於謝贄思想的極端:“謝侍郎看著穩重自持,沒想到竟敢如此大放厥詞。除掉女帝,你知道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見謝贄不想搭理自己,孟湜客又補充道:“為什麼要與女帝為敵?皇後娘娘要完成她的抱負,需要女帝的幫助。”

謝贄默然,她不否認孟湜客的話。

由李子酬來統治天下並非不可,但謝贄認為其人前途未卜,能否善治尚且未知;而白清揚,謝贄知道若是她來當皇帝,是一定能讓大盛國泰民安的。

李子酬確實很好,謝贄對這個人沒什麼偏見的。隻是基於真·過來人的經驗,謝贄當然是傾向於去做更有把握的事。

主位上的白清揚聽了兩人的發言,以重活一世的經驗來掂量,謝贄的想法適合放在以前的李酬身上,但放在現在的李子酬身上,不太明智。

大盛有李子酬這樣一個勵精圖治的皇帝,怎麼也不是件壞事。改朝換代必然流血,苦痛的永遠是百姓,白清揚不想因為一己私欲讓無辜的人受難。

白清揚:“二位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本宮覺得,大盛有她那樣的君主,也是萬民的福分。”

“可是,”白清揚的做法不像以前一樣果斷決絕,這讓謝贄很驚訝,“皇庭不改,娘娘隻會永遠桎梏於這宮禁之中。”

白清揚聞言,想了想那種可能性,搖了搖頭。現在的李子酬,尊重體貼她,做不出囚禁人的勾當。

孟湜客神情十分肅穆:“謝侍郎,你一介朝廷命官,大盛朝廷許你高官厚祿,你為何總想著弑君奪位?”

“你這是要置娘娘於不義,置白公後人於死地。

“娘娘最大的希冀,就是能夠為白公沉冤昭雪,振興白家。

“若是我們換了這天,可就真的坐實了謀逆叛國的罪名啊。”

孟湜客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能夠說服眼前的年輕人。他是沒想到白巽的首席門生,居然是個如此激進衝動的人,還存了謀逆的心思。

雖然他以前聽說李酬是個殘暴不仁的君主,也產生過類似的想法。可是入內朝開小會的這些天來,他發現女皇其實是個很有誌向很親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