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什麼,但李子酬現在沒有精力來處理這些事情。
李子酬的傷口不能再拖了。
周懷衿麵露擔憂地看了看李子酬,拱手道:“是,臣遵旨。”
而後對著宮人侍從:“將陛下送去主大帳,禦醫們跟上,快點!”
事無巨細地吩咐完,周懷衿才來解決觀所的問題。
“梁丞相,聽說您對我意見很大?”
梁荊冷哼一聲,嘴唇上的八字胡動了動,開始了他的陰陽怪氣:“豈敢,周大人連女皇遇刺一事都敢隱瞞,我又能說什麼呢?”
他這話說得,好像周懷衿隱瞞這事是想掩蓋什麼一樣,引起不少官員竊竊私語。
放在平時,周懷衿能跟梁荊扯上半個時辰的皮,但現在他很擔心李子酬的傷勢,而且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所以語氣驟然冷了下來。
“梁大人,都到這種時候了你也隻會推諉指責嗎?”
梁荊一噎:“你、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周懷衿說給梁荊聽,也說給圍觀的所有人聽,“女皇遇險,你覺得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你覺得,在座的各位股肱大臣就一點幹係也沒有嗎?!”
他說話的氣勢很足,“股肱大臣”四個字從他牙縫中擠出,頗具諷刺意味,讓人想起這個人可是當年敢在殿試上頂撞先帝的人。
周圍的官員們聽了都有些發懵,不自在地互相看一眼,也收斂了各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
“帝後整宿未歸,杳無音訊,是我出動禁軍整夜整夜地找人,是我在殫精竭慮地統籌全局。
“你做了什麼?你們又做了什麼?陛下和娘娘出事的時候,你們錦衾繡榻,夜會周公!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不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反而自以為是,東猜西疑。我要是不瞞著,你們早昨晚就鬧起來了!
周懷衿一人開大,掃射全場,大臣們無一不被說得麵紅耳赤,啞口無言,就連謝贄和楊得瑾也有些感觸。
“渣滓!”周懷衿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一個人有臉出來反駁,留下這麼一句,走了。
“誒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罵,梁荊麵子上過不去,還想發癲,被他的狗腿一二三四號給攔下。
“丞相大人,算了算了,你說不過他的。”
“誒我……”
“就是啊,梁丞相,他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他在是罵我們所有人。”
“其實周舍人也說得沒錯……”
“是啊,陛下出了事,我們也有責任……”
周懷衿把場子鎮下來之後,大家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資格在這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同一時間,主大帳內氣氛焦灼,禦醫們全部擠進營帳,就連候補醫官也來了,包括那個杭姓小姑娘在內。
李子酬後背的衣物用剪子劃開,露出肩胛的傷口,盡管已經做過應急處理,但就從圍場回觀所的這段時間裏,創麵又開始滲出膿血了,看著就心驚。
白清揚讓她趴著,枕在自己的膝上。
太醫院的老家夥們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觀察過傷口之後,迅速定下治療方案和操刀人員。
“箭頭很深,又這個位置上,筋骨肯定是傷到了。”杭太醫皺著一把白眉,“取出來會很疼,陛下恐怕要忍一忍了。”
“來吧。”李子酬聽後並無任何懼色,背上的傷痛無時無刻不在發作,她已經麻了。
“痛就咬我。”白清揚邊說邊撈起袖子,露出一截白淨的手腕,遞到她麵前。
“我哪舍得啊。”李子酬的手落在她的腕上,“杭太醫,我會忍住的,來吧。”
白清揚抿抿嘴,杭太醫則凝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