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量了一下小孩兒的體重,輕得可怕,像是一張紙風一吹就會飛。
就這瘦得像猴,也不知道能抗幾頓揍。
走一步看一步吧,簡言躺平心態。
他將小孩兒放在地上,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哥哥拿鑰匙,先放手好不好?”
小孩兒愣在原地,也不動彈,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手也沒有鬆開的跡象。
簡言怕嚇到他,隻好換隻手反掏出兜裏的鑰匙,開門。
簡言的住房是簡單的二居室,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空間不大,但住他一人綽綽有餘,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他家裏整體裝修參照今年流行的奶油風,白色為顏色主體,前陣子添了幾件淡綠色的家具,不顯張揚,讓人眼前一亮。
簡言牽著小孩兒進門,他有點小潔癖,也很討厭做家務。
他領著小孩兒站在鞋櫃前,勉強找出一雙不那麼大的拖鞋,讓小孩兒穿上。
確認不會弄髒家裏,簡言把人領到洗漱間。
小孩兒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一雙手攥著簡言的手腕,指尖泛白也不鬆開。
簡言有些吃痛,也不知道這麼瘦小的小孩兒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
他先給小孩兒洗手,溫聲細語地勸了好一會兒,抓著他的手才緩緩地鬆開,改為抓住他的衣擺。
手得到了活動空間,簡言給小孩兒洗幹淨手,又拿了一張幹淨的毛巾給人擦臉。
白色的毛巾隨意搓一搓便變得烏漆嘛黑,簡言歎氣,這毛巾怕是不能要了。
他低頭,便見小孩兒的目光也落在毛巾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發現小孩兒的臉紅了紅,有些窘迫地挪開視線。
簡言也是這時候才看清他的五官,一張未長開卻極為精致的臉,其中眼睛尤為甚,也難怪樓下對人一向極為挑剔的劉老太也會誇上一句漂亮。
臉上多點肉,應該會可愛到離譜。
簡言換了一盆水,耐心地給他再擦了擦臉,特意避開了小孩兒眉間的一道傷口。
這傷像是被利器劃破所致,血凝固在上麵,沒有及時處理,可能會留疤。
簡言輕輕地碰了碰:“疼嗎?”
可能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了,一直沒有給出任何反應的小孩兒呆呆地搖搖頭。
簡言淺淺地鬆了一口氣,從進門到現在也沒說話,他還怕有自閉傾向。
“哥哥給你拿衣服,你洗個澡好嗎?”
小孩兒不說話,一雙手拽著簡言的衣服。
簡言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哥哥不走,哥哥給你洗好不好?”
他不說話,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簡言找了一件自己的長袖T恤,剛好到小孩兒的膝蓋。
他耐心地把小孩兒的衣服脫掉,等脫完了呼吸突然一滯。
小孩兒身上全是傷,簡言以為臉上已經更讓人惱火了,才知道那不過是開胃小菜。
木條所致的青紫痕跡縱橫交錯的從脊柱延伸到屁股,簡言輕輕地碰一下便感覺到靠在他肩膀上的身體顫唞。
簡言不敢再碰了,也不敢給他洗澡了,隻能簡單地擦一下`身子,將人裹在浴巾裏帶到客廳。
雖然隻是簡單地擦了一下,小孩兒身上難聞的味道也散去了,帶上一絲清香。被熱水氤氳後,原本蒼白的臉蛋也浮出了一絲紅暈,眼睫沾了一點水霧,撲靈撲靈地眨。
好乖啊,簡言的老父親心蠢蠢欲動。
“哥哥給你上藥,你忍著一點,疼就叫出來。”簡言用碘伏擦拭小孩兒身上的傷口,小孩兒趴在他的腿上,乖乖地不動,疼也不說話,比一個成年人都能忍受。
簡言卻比他還要怕,俯身輕輕地吹了吹,“擦了藥就不疼了。”
他的呼吸落在肌膚上,陌生的感覺,小孩兒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又有些敏[gǎn]地顫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