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淩子夜有些猶疑地說,“也可能不是…”
月島薰困惑地皺眉,淩子夜又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並不是重點所在:“誰?”
月島薰說聰明也很聰明,說傻也很傻,淩子夜總擔心他被騙了。
【是我在海邊認識的人】月島薰歎了口氣,【可是為什麼我總是不舒服呢,難道愛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嗎?】
而淩子夜卻無法用他能夠理解的語言回答他。
“我們一起拍張照吧。”任祺安舉起相機。
這台相機陪他們從斜陽號的甲板之上到鏡城的羅曼拉廣場,再到伊斯梅亞神廟、奎洛伊海邊,和克羅卡斯燭火祭,一直到今天,鏡頭框住的有新麵孔,也有人已經離開,但他們一直在追尋自由的長路上步履不停。
隻是每當實現一個願望,淩子夜都會想起用生命為他們爭取來這份自由的人們。
的確,有愛就會有痛,但總會有人願意勇敢地去愛,堅定地追尋,就像灼灼燃燒的祭壇聖火、肆意奔湧的清澈波流,永不止息。
任祺安按下快門的前一秒,無數隻火蝴蝶從他抱著的男孩手裏翩然飛出,又很快在空氣中消散,但那灼眼的火光已然被相機定格。
它湮滅得無影蹤,卻真實存在過,真實地溫暖過每一個人。
庭院中央那樹巨大的極洲寒緋櫻開得正盛,在灰色的天空下燃亮一片絢爛的粉色煙霞,簌簌搖落星星點點的銀光。
任祺安坐到一旁的長廊下,看著坐在樹下銀色草葉上和Ann還有幾個孩子玩鬧的淩子夜。
他笑起來時,厚重的雲靄都忽而散去,拂灑的燦金色陽光被交縱的枝杈揉碎,和著旋繞紛飛的花瓣輕輕飄落到他身上,讓任祺安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是任祺安第一次見他,卻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已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用音符和書頁偷偷訴說了千萬次愛。
彼時這樹櫻還沒有開花,是淩子夜抽出枝條,為那一樹枯枝綴上錦簇花團,為他而盛放。////
他自以為的運氣不過是淩子夜的蓄謀已久,就連那令他醉生夢死的驚鴻一瞥,都在淩子夜的設計之中。
可任祺安返轉頭去想,即便重來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自投羅網。
在這場處心積慮的層疊騙局中,他自始至終都與淩子夜沆瀣一氣,心甘情願踏入這花枝鑄成的華麗囚籠,甚至親手為自己扣上枷鎖,就連鎖匙都粉碎。
他頂著所謂受害者的身份,卻是同謀。
絕對是同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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