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劍修弟子就全身一僵,悶哼了一聲,用手捂住了腦袋。
方才那股魔族的神識竟然還沒離開,就這麼像一把利刃直直切進了劍修弟子的識海!
劍修弟子手一顫,手上的五相引渡符就跌了下去,而符修弟子見他神色痛苦地彎下腰去,第一時間先扶住了他,焦急道:“怎麼了?!”
劍修弟子眉心不斷冒出黑氣,眼中時而混沌時而清明,他斷斷續續地道:“有……有魔族入侵……去找長老……”
然而異變發生的太快,那張脫手掉下去的五相引渡符被憑空出現的一絲邪風吹到了一旁的盆栽中。
一絲黑氣悄無聲息地滲進符咒裏,灼了紋路上的一點朱紅。
劍修弟子身上的靈氣因為和魔族神識的鬥爭而劇烈波動起來,黑氣從他眉心源源不斷湧出,旁邊的一盆蘭花接觸到了黑氣,驀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這盆蘭花已經養了有小一百年,早就開了靈智,離化形隻差幾十年。
而此時五相引渡符驟然燃燒起來,卻見那盆蘭花驚恐至極地尖叫一聲,花中的靈魄竟是直接被絞碎了個徹底!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在異變初生的時候前麵聽到聲響的弟子便圍了過來,注意力全在劍修弟子身上,而此時看見五相引渡符燃燒後竟然沒有將蘭花的靈魄渡回後堂,卻是將開了靈智的蘭花靈魄碎得一幹二淨,臉色驟然變了。
然而五相引渡符轉瞬間就燃至灰燼,那縷黑氣被火焰吞噬得幹幹淨淨,眾人都被劍修弟子吸引去了注意了,自然沒有注意到符咒上的黑氣。
“什麼情況?”
“這個不是五相引渡符嗎,怎麼會把靈魄絞碎!”
“江輕冽……他果然另有目的嗎?!”
大戰在即,弟子們卻親眼看見保住魂魄的五相引渡符竟是反相的絞殺作用,頓時起了極大的騷動。
劍修弟子痛苦地張了張口,想說不是,那是魔族搞的鬼。
然而識海裏的魔族勝利般笑了一聲,隨後黑氣毫不猶豫地炸開,劍修弟子慘叫一聲,識海徹底破碎開來。
就連深信不疑的符修弟子也同樣不可置信:“不應當,我們之前再三試驗過了,絕對沒問題的。”
符修弟子瞳孔一縮,本能地覺得不對,可是恐慌的氣氛已經彌漫開來,方才振奮的氣勢陡然潰散。
弟子們像是見鬼一般紛紛將身上的五相引渡符都丟了出去,一副恨不得沒有碰過的模樣。
在場隻有符修弟子們親眼見過五相引渡符試用後的效果,此時也隻有他們最冷靜,沒有將五相引渡符丟掉,試圖安撫其他同修:“大家冷靜一下!”
“不要丟符咒!”
“不丟等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劍宗長老們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此時發覺異變,反應過來采取措施已經晚了。
劍宗宗主化神期的威壓溫和卻不容置疑地降臨全場,威嚴的聲音傳遍在場每一個角落:“冷靜,五相引渡符沒有問題,是魔族在作祟。”
然而已經晚了。
本來劍宗弟子就在全神貫注著準備與魔族交鋒,突然出現了這種情況,頓時就亂了陣腳。
魔族大軍烏泱泱一片,轉眼就到了眼前。
前方不得不倉促交鋒,一時之間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魔族的大部分兵力本來集中在雲州城,然而雲州城的推進被季逢翎和江輕冽打斷,魔族將士又無法大規模地轉移,因此攻打劍宗的兵力並不算多。
然而此時卻見濃重的怨氣衝天而起,幾乎遮蔽了天日,麵目猙獰的惡鬼難以數清,作為低級炮灰的魔族屍傀在前方開道,所有蓄勢待發的魔族一擁而上,朝著劍宗眾人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這些都是他們為了戰事提前準備的惡鬼屍傀,此時正正當當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