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遲可不知道這些,他看到言禮的回話,憋著一股氣對蘇香道:“言禮說可以,我可以做任何我喜歡的事情。”
蘇香:“……”
第七章
夏遲不再理睬蘇香,蘇香也許沒有做錯什麽事,但她那種認為夏遲什麽事都需要言禮同意才能去做的姿態,就足以讓夏遲覺得冒犯了。
夏遲多少明白自己在這方麵的抵觸,就特別不Omega,要是過分反叛,也許會受到懲罰。
他最初到淩霄學院上學時,就體會過這種“Omega應該順從”“Omega不應該自己做決定”的痛苦,好像他不是一個人,而是某種需要主人給指令才能行動的機器。
因這種迷茫,以及失去父母的痛苦,在剛入學淩霄學院時,他多次對老師否認自己的性別,他強調:“我不是Omega。”“我不是Omega,你們搞錯了。”“我真的不是Omega。”
學校老師判斷他精神有問題,要對他進行精神治療,他痛苦難忍,按照之前幫助過他的老鄉高玉清的說明,給高玉清去了電話,高玉清是內閣總理大臣楊密魁的小兒子身邊的秘書,身份不同一般,學校裏的老師不敢對夏遲太過分,高玉清還因他的那個電話親自趕到淩霄學院裏來,她不同意學校老師要安排夏遲去做精神治療的決定,說她可以和夏遲談談。
在夏遲的臥室裏,高玉清說:“去做精神治療,可能反而會真正摧毀你的精神世界,你甚至很可能會被修改記憶,讓你遺忘你的過往和你的父母,你從此變成一個他們期待中的順從的機器。你真的要再鬧下去嗎?直到給你做完精神治療?”
夏遲呆呆地看著她,痛苦道:“我為什麽會是Omega,我不要做Omega,我不要,我想回家。”
高玉清握著他的手,說:“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很難過。所以,你必須更加堅韌和堅強,你才能保證你是你自己,你才能一直記得你的父母,記得你的過去。人要輕鬆地活著,其實很容易,隻要你按照他們的要求做就行了,但人要清醒地活著,卻很困難,因為做自己,本來就是最難的事。”
夏遲問:“我必須一直做自己嗎?”
高玉清笑了:“當然不是。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甚至可以選擇去做精神治療,把過往全部遺忘。即使遺忘了過往,夏遲,你依然是你,但是,你隻是會失去你曾經非常在意的那些人、物、經歷,如果你遺忘了你的父母,那麽,就不會再有人如你一般記得他們,並且愛著他們了,不會有人再愛他們。”
夏遲呆愣了很長時間,等他再回過神來,他說:“我明白了。”
高玉清抱著他,安靜地陪著他,直到他願意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他之後再也沒在學校裏鬧過,他變成了一個符合學校規範的好學生,而學校領導知道他有高玉清這個背景,也不敢對他做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