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心中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李老頭。

那張黑黃的老臉上有一雙渾濁的眼睛,他笑的時候滿臉褶子不甚好看,但眼睛卻很溫暖。

那一刻白蛇聽到了身上某種枷鎖裂開了。

來自一個普通人類的祝福和期盼,竟在冥冥中給了它一些幫助,增加了它一分成功的可能性。

李老頭喃喃道:‘我盼著你好,就像盼著我兒子有出息一樣,要是哪天等你真修成了,再保佑保佑我孫子孫女平安長大,別長成他們爹那樣狠心就行。’*思*兔*網*

說著,他又吧噠吧噠抽著煙,抹著眼淚。

愣住的白蛇看了李老頭半晌,而後點了點頭。

它在心裏想到:自己會像兄弟一樣,保護李老頭的孫輩長大。

第二天白蛇返了山,李老頭也從山裏去了大城市。

等幾年之後它終於渡過了最難的一關,踏入新的門檻後,它想起了幾年前的李老頭,從山中回到了木屋。

破屋已經爛得坍塌了,李老頭還是沒有回來,白蛇百無聊賴地想或許他已經和心心念念的兒子過上了好日子。

然而兩個月前的某一天,在山中打盹的白蛇忽然感覺到了一道契約的形成。

它抬起頭看向山外,分出了自己的靈覺。

白蛇知道,這是幾年前自己允下的承諾開始生效了——因為李老頭的孫輩終於出現了。

通過契約的感應,它慢吞吞來到城裏,發現城裏房子擠著房子,人貼著人。

它不知道這裏有什麼好的,在目的地的盡頭,它終於看到了契約的另一頭。

那是一個白白瘦瘦,風一吹就能倒的年輕女人,看著精神頭還挺足,在她的腹中白蛇感應到了剛剛成型的契約力量。

是李老頭的孫輩。

但奇怪的是,它並沒有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感應到太多李老頭的氣味。

直到白蛇看到了一個男人。

它一眼就認出,那是李老頭的兒子,看到了他身上背負著屬於李老頭的厚厚的孽力。

白蛇從孽力中看到,來到大城市的李老頭依然被兒子嫌棄,被斥罵。

他五六十歲的人了,冬夏天都要在工地搬磚,晚上去夜市推車做小吃擺攤,一個月能賺小一萬,他隻自己留500塊錢其他都給兒子。

而他兒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名牌大學的天之驕子,卻連一件衣服襪子都不會洗,還要李老頭每天十一二點回到家,累得渾身酸痛給他清洗。

這個有手有腳的年輕人,用著父親的血汗錢,在學校裏立天才投資者的人設,卻把父親像奴隸像狗一樣嗬斥。

直到某一天,一臉冷漠的兒子站在父親麵前:

''我有你這樣的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房子車子一個沒有,你知道我女朋友家裏條件有多好麼?我什麼都沒有,人家家裏怎麼可能同意這門婚事?’

''我不管,你生了我就該盡到責任,房子的事你必須想辦法。’

李老頭顫唞著手,‘兒啊,咱們買偏一點的行不,爹把老家的地也賣了湊齊全部的積蓄,也沒法在市中心買啊。’

但青年隻是冷笑著:‘你別和我說那麼多,我就要在市中心買,不然我女朋友家裏會看不起我。沒錢你不會想辦法嗎?’

''人家的爹媽賣血賣腎都要給孩子最好的,你怎麼就那麼廢物?’

李老頭嘴唇哆嗦著,半晌轉身離開。

一個多星期後,他在‘保人’的安排下白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