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桑瞧了他一眼,說道:“你和荀以頃唯一的共同點,也是同其他所有人不同之處,在於你們著裝怪異,一看就是方外之人。”

兩人看看彼此,一個是道士服,一個是長袍馬褂,而其他選手都是普通的服飾。

還當真如此!

“所以……”奚海紅語氣恍然,“所以這個女人不是恨他們倆,而是恨穿著這類服飾的人?她瘋掉難道是被方外的玄師所害?!”

荀以頃道:“僅憑這一點便作為證據還是有些牽強,就算如此,又和我們要查的案件如何串聯?”

顧之桑輕輕搖頭,看向白慈:“你能讓她冷靜下來麼?她的思緒太混亂了,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

她當然不是依此為據,而是依據瘋女人身上厚重的因果之力。

但這一點她無法解釋,因為其他人感受不到,也不會相信她一個小小玄師能有這樣的能力。

白慈說:“我可以試試,不能保證可以成功,精神問題很難舒解。”

他們交流時,旁邊的工作人員和鄭曉娜一臉茫然,因為在顧之桑的屏蔽下,他們隻能看到幾個選手嘴巴在動,卻聽不到聲音。

鄭曉娜:“你們在說話麼?”

兩個村民對視一眼,也有些緊張,不知道這些人在搞什麼。

白慈上前,用指尖輕輕貼著瘋女人的陽穴兩端,用自己的能力加以疏導。

一開始女人還掙紮得厲害,漸漸地隨著白慈的疏導起效,她放鬆並冷靜了下來,但還是癡癡傻傻做不出什麼反應。

顧之桑也不失望。

之所以需要其他人的幫忙,是因為她需要獲取一些能夠破除迷障的線索。

可這女子身上的‘黑霧’太過濃稠,她一觸碰瘋女人,這些力量就瘋狂攻擊她。

瘋女人平靜後,黛西便上前輕輕握住了她粗糙皸裂的手,閉上眼眸努力回溯。

顧之桑:“怎麼樣?有沒有看到什麼?”

黛西緊皺眉頭,“……她的思緒太扭曲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成亂麻,我在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的隻有痛苦,絕望和深深的怨恨。我能感覺到她的思維深處一塊記憶非常深,被她藏了起來,這對她來說一定非常重要,但是有種很奇怪的力量在阻撓我去探看,就像……就像一雙更高維度的眼睛在深淵凝視著我。”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的臉頰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水,神情有些痛苦。

兩名村民坐不住了,起身湊了過來,“幾位貴賓,你們是要幹啥啊?”

餘下的禾羋塗三人眯了眯眼,不動聲色擋住了兩人,“他們正在治病呢,不能被打擾。”

握著瘋女人手的黛西咬咬牙,硬著頭皮去觸碰那塊區域。

那一瞬間看到的畫麵,極有衝擊力:“血……一片猩紅的血,幾個穿著和荀以頃服飾很像的人在一個狹小的屋子裏,有男有女,像是在舉行什麼儀式。她被鎖鏈鎖住了,然後……然後那些人非常恭敬地祭拜著一尊,一尊神像。”

顧之桑目光灼灼,“什麼神像?什麼樣子?”

黛西牙關輕顫,怎麼都形容不出來,和她共感的瘋女人也在這一刻回看到了記憶深處的怨念,原本平靜的麵孔開始痛苦,掙紮。

“是,是一尊……”

說著說著,一注血漬忽然從黛西的鼻下溢出,見狀顧之桑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魂力傾瀉而出替她擋住了一股格外的陰邪,刁鑽的攻擊。

也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黛西‘看’到的畫麵。

那是一尊手臂長短,銅身彩衣的神像,頭部被雕成許多個麵像,每一麵都擁有一張張小小的,完全不同的臉孔。

有作哀怨狀,有憤怒狀,有興奮狀,有狠毒狀……活靈活現,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