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灰霧重新凝結後,顧之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形鬼魂。
鬼魂的容貌定格在三十出頭,頭發略長,臉蛋是標準的鵝蛋臉,但後腦處卻有明顯的撞擊凹陷。
正是死前那一刻的劉純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恢複了理智的它也不再是猙獰可怖的樣子。
它發紅的眼瞳中帶著警惕和驚詫,更多的自然是濃重的怨念和悲哀,久久沒說話。
它討厭玄師。
正是那個玄師把它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它日夜遭受鑽心嗜骨之痛,所以它對顧之桑也沒有好感。
劉純欣知道自己比一般的鬼魂強大許多,水底下過去百餘年死掉的水鬼,都能被它輕易撕碎;
可就算這樣它的本體依然無法離開禁錮,無法離開湖底。
然而眼前這個年輕的玄師,卻能把它的魂體召喚到地麵上,實力深不可測,怎能不讓它心生忌憚。
劉純欣不開口,顧之桑便主動說道:“你可知自己犯下了諸多陰間條例,害了無辜之人?”
劉純欣冷冷嗤笑:“我生前不無辜麼?文力生沒有罪麼?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落得如此下場,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卻被功德庇護著逍遙法外,那個時候公道和理法又在哪裏?!”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給自己討一個公道,至於新泉村裏那些造謠我偷人,不檢點的村民,他們活該!其餘人……隻能怪他們自己運氣不好了。”
聽到它冷冰冰的說辭,顧之桑便明白劉純欣這是心態徹底被扭曲了。
但好在它並不是全無軟肋。
它還有在意的人,就是它的兒子梁呈。
若非如此劉純欣也不會生前就因為種種顧慮忍辱負重,死後怨氣失控了還要停留在梁呈的學校裏。
於是顧之桑道:“既然你不在意自己,那梁呈你也不在乎了麼。”
劉純欣的視線陡然發狠,死死盯著顧之桑幾乎要把她撕碎。
半晌它才冷笑一聲:“你們道貌岸然的家夥就隻會拿孩子來作威脅,我就知道你接近梁呈不安好心!”
“罷了,我同你們這些人同在一個世界裏也覺得惡心,不就是要我死要我消失麼……”
反正梁有康是活不長了,文力生的兒子也被它搞死了,趙混混承認自己殺人入獄,少說也要蹲個二三十年。
它也算為自己報仇了。
顧之桑聽著鬼魂一副視死如歸,隨時準備魂飛魄散的樣子:?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趙混混翻供了,現在梁有康被確判為殺害你的真凶,而文力生的所作所為也全都被他爆出來了,我們現在在搜集證據。”
“隻要證據確鑿,隨時能夠下令逮捕,還你一個公道。”
劉純欣愣住了:“你,你說什麼?”
顧之桑道:“是真的。”
她語氣平靜,把昨天發生的一切,包括證物的發現都說了一遍,過了許久劉純欣的臉上才露出一個似笑非哭的表情。
明明是如釋負重的,可卻沒由來讓人感覺到它的心酸和悲哀。
“所以你接近梁呈,你過來不是為了對付我的?”
顧之桑說道:“我確實是你的照片中看到,你是一個對孩子很好很好的母親,你放心不下梁呈,確實也知道接近梁呈就能把你引出來,但我的目的是拿到證物——那個扔在湖底有錄像記錄的手機,是為了把文力生繩之於法。”
“也是為了查找你滯留在此地,在‘神女湖’中的原因,而後超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