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數次,甚至是無數次感覺到了意難平,但是今日,聽一曲《蜉蝣》,感知的是遼闊天地,一切了然於心。

那種開闊感,還有來自靈魂的顫栗和自由度,讓在場聽到了這首歌的每個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療愈的過程,不隻是有溫柔抒情如《灼生》,更有天地寬廣如《蜉蝣》。

不可否認,現代生活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致鬱,卻又治愈。

但是在這一刻,好多人感覺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和治愈感。

所幸的是,這一刻還活著,還能夠聽到如此浩渺之曲,所幸的是,在這短暫的幾分鍾內,可以摒棄一切雜念,重新找回生活的積極目標,所幸的是,在貧瘠而又難熬的每一段歲月裏,還有音樂可以共鳴。

不同於之前的每一首歌曲,大家得到的感受大體是相同的。

《蜉蝣》這一首歌裏,有人潸然淚下,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目光清亮,好像重新尋回了新的方向。

而盧昭,則是滿臉淚痕,怔怔地看著舞台上的那一道身影。

在他以為,萬梵已經做到了最好的前提之下,她又一次創造了神跡。

對,他稱之為今日表演的神跡,也是曆來他經手的所有音樂作品中的神跡。

這就是音樂的力量。

對盧昭來說,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力量。

沒有人注意到,在萬梵開唱之前,外邊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在了這裏的人,站在了大門口,聽完了一整首歌。

初春的天氣,裴翊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身上還有來不及散去的寒意,卻在這個不算很大,不算特別寬廣的演播廳裏,聽到了別樣的奇跡。

他身後的助理,跟著他一路跑到了這邊,呼吸很重,可在聽到了音樂的一瞬間,連呼吸都險些忘記。

助理跟隨裴翊多年,到了這一刻,也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剛才下車之後,裴翊會那般不顧形象,多年來第一次不顧及他人的目光,隻往這邊跑。

他怔怔抬頭,看到了裴翊微紅的眼眶。

在裴翊身邊工作多年,這是助理第一次看見他落淚。

一曲唱完,助理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推開門,往裏麵走去。

沒想到裴翊卻回過身來看他,助理瞥見他眼裏有失落,但眼眸卻異常地明亮。

他聲音很輕柔地道:“走吧。”

從離這邊很遠的城市,飛行十幾個小時,然後開車趕來了這邊。

最終,他隻是站在了ᴶˢᴳ門外,聽完了這一首歌。

這也夠了。

裴翊抬眸,看向天邊的月亮。

萬梵能夠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或許本身就是個奇跡。

而那邊,無數人沉浸在了這一首《蜉蝣》的震撼裏。

連魏林都顧不得自家老板就在身側,全身心投入到了其中。

唯有顧濂,他眼眸深深地看著舞台的方向。

原來她都知道。

他沒有做出的回答,她在後續也都感觸到了。

他認真地看著舞台上的那一道身影,總覺得自己好似看不夠一般。

無論是前世的她,還是如今的她,都是她。

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她是萬梵,從不認命的萬梵。

是那無數個日日夜夜,守著浮空山,守著天音宗的老祖萬梵。

旁邊的豐裕第一次聽到萬梵唱歌,一時間都驚了。

他很少聽歌,但也知道,能夠唱到了人心裏的歌手,並不多。

他身旁,江海滿臉笑意,江雨青看著台上的萬梵,目光裏似乎有光亮一樣。

沒有人說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不為這樣的現場感覺到高興。

過了很久,甚至在這邊的人都沒有具體的時間概念,整個會場裏,才響起了瘋狂的尖叫聲和掌聲。

人們為這一首歌曲歡呼,也在為今晚的萬梵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