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她小手接在掌中,沉著一張臉道:“本王命你明早之前必須起來,若不起來,便將你說得那些人全部殺了。”

沈皓行說完,才又想起小姑娘不經嚇,也不知是在氣,還是在歎,他緩了語氣又道:“罷了,你若能醒來,方才說得不作數。”

小手微微抖了一下,也不知是下意識的反應,還是真的聽了進去,沈皓行將她手握緊,低低道:“你……醒來吧。”

第二日,寧妱兒還是未醒來,燒也還未退下,胡話也不再說了,胸口的起伏平緩到幾乎要察覺不出。

有安來看過幾次,一次比一次蹙眉更深。

天色漸沉,常見進來送藥時欲言又止,沈皓行看出他是有要事要說,便起身與他來到屋外。

常見道:“王爺,趙正則貪餉永州水壩修建一案,判下來了。”

趙正則與趙茂行秋後問斬,趙家一應女眷流放東夷。

常見說話時一直在打量沈皓行的臉色,然而到最後,沈皓行也隻是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便推門回屋了。

常見暗暗歎氣,他實在想不通,為了寧姑娘王爺都已經這樣了,為何還是不願管趙家。

當晚戌時的梆子落下。

沈皓行放下那張摩挲許久的手,起身來到衣櫃前,他換了一身黑衣,將散在身後的長發盤緊,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之人。

沈皓行回來時,已經快近子時,距離有安說得時間,隻差一個時辰。

沈皓行踉蹌地來到床畔,衣服尚未來及換,便倒在她身側,他與她十指相握,等了許久才開口,然而一開口便是一股濃濃的鹹腥。

“該醒來了,若你不醒,本王豈不是白忙活了麼……”

話音落下,沈皓行再也忍不住開始劇烈地咳嗽,最後喉中湧出一口鮮血,他抬袖擦淨血痕,卻是望著那微微顫唞地睫毛彎了唇角。

“常見……”他一麵努力壓著喉中再度襲來的不適,一麵對外揚聲喊道,“叫有安!”

寧妱兒迷迷糊糊醒來時,身旁坐著一個好看的男子,他肌膚白皙,笑容和煦,手中端著藥碗,輕聲道:“莫要害怕,我是有安,魏王府中的大夫。”

寧妱兒沒有力氣開口和他說話,雙眼帶著些許戒備地環視四周,隨後微微鬆了口氣。

這裏還是舒靜院,她沒有死去。

寧妱兒鼻頭一酸,驀地落下淚來。

有安何曾見過小姑娘哭得這般我見猶憐,他一時心中慌亂,想幫她拭淚又怕冒犯,便隻是拿著藥碗坐在那裏,半晌後才想起來寬慰她,“你不用太害怕,這一次你已經挺過來了,日後多加注意的話,身子會越來越好的。”

若當真是因為染病而終,寧妱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從她記事以來,她就料到會有那麼一日,可若是她好端端,被人殺害,那她豈不是死得太過冤枉。

劫後餘生的眼淚一時半會兒止不住,有安忽然意識到,若不是沈皓行當日將他帶走,就他這樣的腦子,連一個小姑娘都哄不了,更別提去哄九公主了。

有安呼出一口氣,就坐在旁邊等。

終於是等到寧妱兒平複了情緒,他將藥碗遞到她麵前,寧妱兒此時已經撐著身子坐起,就靠在床頭上,喝藥時倒是半分不含糊,幾口就將一碗苦澀的湯汁灌下。

“有安大夫,王、王爺呢?”

寧妱兒提起沈皓行時,神情便顯得十分緊張。

有安也不知他們兩人到底出了什麼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隻是道:“王爺有要事在忙。”

寧妱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待有安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裏便隻剩她一人,寧妱兒終於有時間仔細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