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1 / 3)

一旦有了身孕,便極有可能會是一屍兩命的結果,而她身體原本就弱,更是喝不得尋常避子那樣苦寒的湯藥。

如此半月過去,沈皓行總是喉中幹澀,白日夜裏都會咳嗽,有安一探脈,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同沈皓行講,猶豫了半晌,最終含蓄地暗示道:“堂弟,你這是燥火鬱結,長期以往下去,可能身體會有些小毛病。”

沈皓行沒聽明白,讓他將話說清楚。

有安沉默片刻,終是直接道:“你要麼就像從前那樣,下根清靜無欲無求,要麼就如常人一樣將心火適當宣泄,總之不能在像如今這樣,一會兒刺激,一會兒又憋住……”

他說著,目光往下一落。

沈皓行這次自然是聽明白了,這一晚他難得沒有同寧妱兒睡在一處,可到了第二日清晨與寧妱兒一同早膳時,他看到那張軟糯的粉唇,心口的燥鬱感卻是更加強烈。

有安來探脈,表情亦是十分複雜,最後他想到一個法子,便是讓沈皓行喝藥,有一種男子喝的避子湯,藥效甚至比女子還要管用。

有安解釋道:“這藥隻要沒有日日喝,是無傷子嗣的,比女子那方子要溫和多了。”

可即便如此,尋常男子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同意,他們寧可讓自己的女人去喝傷害更大的避子湯,也不會讓自己冒絲毫的風險。

見沈皓行沉默,有安以為他也是這樣的想法,便不由歎了一聲,然而下一刻,沈皓行卻是忽然抬眼問他:“那我喝下這藥,在與她一起時,可會影響到她?”

有安有些吃驚地搖了搖頭,“應當沒有影響。”

“應當?”沈皓行眉心微蹙,“我想要更確切的答複。”

醫者向來說話會習慣留有餘地,有安隻是按照習慣回話,待他對沈皓行極為肯定地點頭時,沈皓行眉心褶皺才漸漸舒展。

藥方有安給他了,藥也抓了,沈皓行卻是一直未曾喝。

夏至這天,午後的天邊被大片紅雲覆蓋,沈皓行在書案上開窗作畫,寧妱兒原本在看書,腰背有些乏,便起身過來看。

沈皓行的筆墨氣韻生動,栩栩如生,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紅雲中燕雀飛過的模樣。

見她看得認真,沈皓行停下筆尖,問道:“你可會?”

寧有知曾給府中請過一個作畫極好的夫子,寧妱兒那時也跟著學了數月,夫子當時誇她有天賦,可是後來入冬,她晨起不來,便隻好作罷。

有時候興致來了,她也會在屋裏作畫,她的畫靈氣十足,然整體水準還是遠遠不及沈皓行。

她老實地道:“我隻是略懂一二,拿不出手的。”

沈皓行淡笑道:“無妨,後麵的你來。”

他將筆交到寧妱兒手中,寧妱兒握著被他手掌暖得溫熱的筆杆,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落筆。

沈皓行全程未說一個字,待她徹底畫完,他才拿著帕子替她擦了擦額上汗,“誰說你的畫拿不出手,在本王看來,極好。”

寧妱兒的畫風與沈皓行不同,卻也難得配在一起不顯突兀,倒是多了幾分奇異的絢麗,許是今日的紅雲太過奪目的原因吧。

落款時,沈皓行先落下自己的名諱,在將筆遞給寧妱兒時,他忽然開口道:“你的名諱是誰起的?”

寧妱兒也不知道,她從記事以來就叫這個名字,不過仔細想來,她母親是在生她那時過世的,這名字便隻可能是她父親取的。

她也知道沈皓行定是早已將她身世了解清楚了,便毫不避諱的將猜想道出。

“應是他起的。”沈皓行點頭道,“以你姑父姑母的性子,是不會給你取這樣名字的,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