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3)

為她忽然發覺,不論再說什麼都是無用功,沈皓行根本聽不進去,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不該因為他待她好,就麻痹大意到妄圖想要改變他。

的確是她做錯了,錯在不該對這樣的一個人有所期待。

見寧妱兒擰眉不語,沈皓行緩緩起身走到她麵前,抬手捏住她下巴讓她抬起頭來,一麵輕柔替她拭淚,一麵溫聲安撫著,“這次是本王的過,沒有做幹淨,將你嚇到了,日後不會如此,你不必再怕,至於那些花草……”

他動作停住,彎身覆上她唇畔。

“你們不同。”

在他動了想要將她帶給母妃看的心思時,他便清楚的意識到,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不同於任何人與物,對他而言,她已然成為了一味毒藥,令他沉淪其中,再也戒不掉……

月底一連陰雨數日,上京的空氣都被染上了重重的寒意。

自那日之後,寧妱兒又恢複成從前那個極為乖巧懂事的模樣,甚至比之前還要聽話,不論沈皓行說什麼,她都淡笑著點頭。

這幾日寧妱兒有些咳嗽,沈皓行也不敢再帶她外出,隻是時不時會叫人去寶膳閣買一碗秘製鹵粉回來。

這鹵粉裏的辛料也有驅寒的功效,隻是有些人吃得多會引起燥症,每日少食一些,再多飲些水,便也無妨。

每次隻有在這個時候,她的那雙眸子才會透出一抹亮光。

沈皓行喜歡看這般模樣的她,比那故作乖巧要順眼,他擱下碗筷,輕拭著唇角道:“過幾日便是重陽節,若那日天色好,本王帶你出去逛逛可好?”

上京每到重陽節這日,不論是城裏還是城外,都極為熱鬧,除了要祭祖之外,還有品菊花酒,吃重陽糕的習俗。重陽節前後,又正是每年菊花開得最旺之時,上京城南外便有一片菊花林,許多人都會前去賞玩。

若是從前,寧妱兒定會欣喜若狂,可如今她隻是輕咳兩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輕道:“若身體無恙,便隨王爺去。”

沈皓行看得出來,她開始抵觸外出了。

“還在怕麼?”他問。

寧妱兒手中的筷子停頓下來,默了一瞬,搖了搖頭,“有王爺陪著,不怕的。”

這是違心話。

她怎麼會不怕,她不怕沈皓行傷她,但是她怕出去碰到什麼人,又會讓沈皓行做出什麼瘋事來。

沈皓行指節在桌上輕輕扣著,最後在寧妱兒用完膳,起身去了淨房,他手指才停下。

重陽節這日,日光格外的好。

寧妱兒卻從早上起來便稱自己渾身沒勁兒,隻想躺下休息。

沈皓行將有安叫來給她探脈,有安實話實說,隻道她並無大礙,興許是近日在府中憋悶的緣故,出去透透氣也許能好些。

寧妱兒連忙咳嗽一陣,蹙眉道:“可是我喉嚨不舒服,應當不敢外出吹風才是吧?”

有安笑道:“不礙事的,興許是這幾日你吃那鹵粉的緣故,往後不要吃了,我再給你開幾副潤嗓的藥喝喝,很快便好。”

許是怕沈皓行顧慮不帶寧妱兒出去,有安還特意回頭對沈皓行叮囑道:“戴著帷帽,穿得厚實些,不要站在風口一直吹,便不礙事的,早去早回就行。”

沈皓行目光一直落在寧妱兒身上,他溫笑地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晌午無風,日光明媚。

兩人坐在去城南的馬車上,寧妱兒莫名心裏發慌,也不似從前那樣不住地掀開簾子向外看,隻是低頭擺弄著身前白玉上的流蘇。

馬車上放著一張四方矮案幾,上麵擺著一壺菊花酒,還有一旁重陽糕,沈皓行倒了盞酒,遞到她麵前,“今日出來前特地問過有安,他說花釀而已,你若想嚐,淺啄兩口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