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去淡化這些傷痛。
尤其是寧妱兒起身將她抱住時,那些堅強的偽裝便如傾瀉的洪水,瞬間瓦解……
趙采菲失聲痛哭,斷斷續續說著這半年發生的事,他們是如何被押送到上京,又是如何一路流放到東夷的,再說到她被救出時,趙采菲明顯是有意想要瞞著寧妱兒什麼。
“姑母呢?姑母可被救出來了?”寧妱兒不在乎那些,她隻想知道姑母如今可好。
趙采菲哽咽著道:“我娘……我娘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寧妱兒心口的疼痛已經忍了許久,此刻終是忍不住了,她臉色蒼白,雙♪唇紫紺,用力捂住心口的位置,強撐道:“那你與她分開時,她可還好?”
趙采菲忙讓她躺下,去桌旁倒了杯水給她,似是怕她出事,便又抹掉眼淚點頭道:“這一路上不知是否是有人刻意在暗中庇護,我與娘親雖說辛苦,但也要比同路的其他罪眷們好上一些,也許、也許當真有人刻意護我們,所以娘親應當、應當無事……”
趙采菲說著,卻又忽然想起了父兄二人,忍不住再度落下淚來,“隻是我父兄……他們如今身在大理寺獄,被降旨秋後問斬,也不知如今……”
“還活著!”寧妱兒冰冷的手按在趙采菲手背上,啞聲道,“我見到表哥,他還活著……”
“你說什麼?”趙采菲神情一頓,立即反手握住寧妱兒,不可置信道:“你在何處見到的,他、他……”
“他在魏王府。”寧妱兒也沒有避諱什麼,將那日看到的事說給了趙采菲聽。
趙采菲若有所思地聽完後,忽然沉默起來。
寧妱兒不知大理寺獄失火一事,趙采菲卻在東夷聽到了傳言,那件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具體細節朝廷封鎖了消息,可那些火光百姓卻是看見了,想遮也遮不住。
當時她還在為父兄的安危憂心,如今細細想來,若寧妱兒所言為實,那麼便隻有可能是魏王縱火,偷梁換柱,救了她的兄長。
如此深思後,有些事情便也能串聯起來了。
“我……我興許不該傷了魏王的。”趙采菲道,“是他救了哥哥,也在暗中護我與娘親周全,而且……”
她看向寧妱兒,“若當初她沒有將你帶走,你這副身子可是受不了那等苦的。”
寧妱兒身上帶著有安給她的藥丸,用水將那藥丸送下後,心悸漸漸緩了幾分,她長出著氣,啞聲道:“他傷得……可嚴重?”
趙采菲對魏王現在的情緒有些複雜,她知道許多前朝的事,在加上當今的皇上昏庸無能,受人蠱惑,將她爹爹這樣清廉不阿的人也能誣陷,便對整個皇室都沒有什麼好感。
可是魏王到底是不同的,他有恩於趙家,所以對那一劍,趙采菲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我不知道,那一劍我是朝著奪他性命二而去的,但在中劍的瞬間,他朝後閃了一下,可能……不會斃命吧。”趙采菲神情複雜,語氣卻格外冷漠。
寧妱兒沒再開口,抿唇側過臉去。
趙采菲知道她哭了,長出了口氣,緩緩起身,“你先休息,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喊我就好。”
寧妱兒在這裏住了兩日,兩日都在這間稍顯破舊的小屋中,若不是屋裏炭盆燒得火熱,她恐是在後半夜要被凍死。
趙采菲白日隻有在用膳的時候會拿來食物同她一起吃,待吃完後,便又會出去,直到夜裏才會進屋與她一起休息。
這屋中有兩張床,趙采菲的床在靠窗的地方。
這晚風格外大,狂風夾雜著冰雪將窗戶拍得“啪啪”作響。
寧妱兒讓趙采菲來她這邊睡,與她一道擠一擠,趙采菲卻沒有過來,隻是道:“這不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