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炎行沉默許久都未發表言論,讓程七略微有些緊張,她知道方才斷絕了對方所有的反駁之路,這種情況,她別無選擇,向來做事不會太絕,會給敵人留一步台階,唯獨這次,這男人該不會因為辯論不過她而真大開殺戒吧?
別又給她整陰的。
駱炎行確實不知該說什麼,有史以來頭一次這般丟人,說不過一個女人,錢拿不回,且還碰了一鼻子灰,依舊裝作大度的原諒,皺眉道:“下不為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冷冷的扔下此話,轉身帶著手下黑著臉離去。
程七再次納悶了,明明就很生氣,為什麼不揍她一頓再走?好歹也得搞點打鬥場麵什麼的吧?都準備和他單挑一場了,好試探試探敵人的本領,這就完了?
“真走了?”東方銘也百思不得其解,望著遠去的人群喃喃道:“傳言他不是個這麼容易吃虧的主吧?”
“好奇怪,七姐,他在搞什麼?”麻子摸摸後頸,這太意外了,要是她,有人給她弄墳墓,早一槍給過去了,七姐確實能說會道,也得給點教訓吧?
韓煜這邊也是如此:“行哥,咱就這麼走了,合適嗎?”傳出去,太丟人了吧?
駱炎行沒有理會,繼續前進,不合適又能如何?真以為他無動於衷?一旦沒了殺心,留下來隻會得不償失,氣歸氣,想到那女人那張巧嘴,不免又有些好笑,比起十七年前,現在的她更讓他放心。
一個領導者,能讓手下在沒有金錢的誘惑下而心甘情願的賣命,是很難得的,而她做到了,一個領導者,願意無條件為任何一個手下賣命,更難得,她也做到了,兩次的忤逆,為的不就是希望手下們不要徒勞無功嗎?
就事論事,這種頭領,他還是很敬佩的。
或許她的手下對她來說,每一個都像她的唯一,她的親人,本還想靠直接滅了她的手足,斷了她的後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白葉成和韓煜不時的竊竊私語,猜測著上司的心思,並不知曾經那段往事,所以理所當然認為大哥是看上那女人了,這就更不可思議了,莫非行哥有被虐傾向?
邱浩宇在密室裏也是邊囑咐邊思考,整個龍虎會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若是以前,這種情況,大哥絕對會殺之而後快,更別說跟來看什麼禮物了,其中定有隱情。
最得意的莫過於曲肄,程七,他再次記住了她,了不得的人物,怪不得麻子這般開朗,想必是得到了不少人的關愛,可他知道,這個女人心中依舊很自卑,否則也不會至今都沒考慮過婚嫁,他會打破她這種不正確的思想的。
是夜,飛雲幫因再次戰勝了龍虎會而在院中竭力的相互祝賀,程七酒過三旬,麵紅耳赤的躺在椅子裏仰頭望天,對著彎月感慨道:“明兒個咱們就開始正式走進黑社會這個大團體了,再也不需要去求別人給咱們生意做!”能擁有即將上億資產的組織,算得上高檔黑幫,那些人自然會登門與她合作。
大三子如今也入獄了,仇也報了,望向大堂正中本來用來供奉祖宗排位的地方,透明玻璃酒壇內,擺放著的莫忠賢的命根子,那不光是用來提醒手下們莫要始亂終棄,莫要動歪腦子,也是用來提醒她自己。
想起旗媽媽的話,是啊,像她這樣的女人,愛情這種東西,根本無緣,或許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從小盼望的都一樣,一個屬於自己真正的家庭,丈夫,老婆,孩子,孫子,連她自己也沒能抗拒掉。
莫忠賢,十一年啊,一開始隻是想找個代替品,後來確實有想過和他結婚生子,感情也還是有的,否則也不會付出那麼多,還記得當年為了給他足夠的開銷,多次被抓入警局的情形,真是個傻逼,人家從來就沒對你動過念想,最後還雪上加霜,卷走幫會所有的錢財,害得兄弟們去菜市場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