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興許是睡姿不爽的緣故,女人收攏秀眉轉了個身,睫毛微微顫動,縱使眼皮覆蓋住了瞳孔,依舊被那刺目的光束刺激得微眯開一條縫,恩?天亮了?為何渾身跟上過戰場一樣?而且這是哪裏?
屋外鳥兒早已出窩覓食,嘰嘰喳喳亂叫個不停。
程七邊坐起身邊觀察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當看到那灰色的沙發,頓時想起這是駱炎行的家,當初阿蚺就是躲在那後麵的,駱炎行的家……駱炎行的家……
半眯的眸子越睜越大,不敢去另一側,右手顫抖著抬起扶上額頭,不用看已經感覺到兩道陰辣的毒光正直射光裸後背,瞬間如芒在刺,鎮定鎮定,苦澀道:“怎麼喝這麼多?好難受!”語畢,怯生生偏頭,率先著眼的是兩條修長性感的小腿,膝蓋、大腿、小腹……
不敢再往上看,收回目光,垂頭大氣兒也不敢喘,雖說醉酒時做任何事都隨性所欲,不經大腦思考,但不代表她不記得。
可以說昨夜曆曆在目,除了怎麼睡著的,全記得。
老天,不是很多人喝高了都會忘卻麼?怎麼到她這裏這麼清晰?
心裏無限惶恐,因為那二孫子的小腹上烏青一片,這不是最嚴重的,那一大片紅色蠟油告訴著她,昨晚都幹了什麼好事,程七啊程七,天要亡你啊,且那手銬好似銬了一夜,滿屋子彌漫著淫穢的味道,太瘋狂了。
抱著僥幸的心理,猛地回頭。
“呼,嚇死我了!”
竟然是錯覺,男人正黑著臉沉睡呢,躡手躡腳的下床,收起被扔得到處都是衣物胡亂往身上套,此地不宜久留,至於那兩億……算了,不可戀戰,走為上計!
駱炎行眯開一條縫,本想看看女人醒來後會是什麼反應,這小王八蛋,居然想伺機逃跑?跑就跑吧,隻要不追著他要錢就好。
確實,程七就跟個奸汙了良家婦女的花花公子,上完便拍拍屁股閃人,悄無聲息的來到門口,最後看了一眼床上那觸目驚心的畫麵,不行,這男人向來死要麵子活受罪,就這麼走了,總得有人進來給他鬆綁,到時候在手下麵前丟了人,回頭更加憤怒,還不得把她先奸後殺?
貓著腰上前在抽屜裏找出鑰匙,將四個手銬一一打開,這才快步逃離,到了樓梯口,見阿蚺的大尾巴正露在拐角處,雙目一亮,邊上前邊叫道:“阿蚺?”
阿蚺立馬抬頭,趕緊向女人爬去,好似很喜歡這個人,直接把其圍在中間,伸長脖子吐吐舌頭。
程七瞪著阿蚺兩顆圓溜溜的眼睛,伸手就狠狠的拍了一下它的腦袋:“你這膽小鬼,好在我不是來殺他的,否則早死一百回了,你太沒良心了!”
阿蚺委屈的低頭,它開始守了一夜的,至今連口水都沒喝,多忠心是不是?膽小是罪嗎?
“算了算了,就沒見過你這麼膽小的蛇,我走了,有緣……再見!”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了,扒扒頭發,冷著臉大步走出屋,在守衛們詫異的眼神裏走出駱家地盤,直到上了車才抓著方向盤猛磕腦門。
‘砰砰砰!’
不消片刻,額頭淡紅一片,怎麼會這樣?誰來告訴她,怎麼會這樣?她是來道歉的啊,是來化解恩怨的啊,怎麼到最後,這梁子結得更大了呢?別說錢了,不找她玩命就不錯了,最後扇了自己一巴掌:“你這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傻帽!”
米已成炊,覆水難收……無力的望著前方大路,除了歎息便是歎息,回頭怎麼和兄弟們交代?還有,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裏是有多恨啊?明明沒虐待傾向的,為何每次見到那男人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其實也不是她的錯吧?誰叫他老是欺壓她?
話雖如此,酒這個東西,真不能再碰,來時還怕這怕那,一進屋,就什麼都忘了,不愧是酒壯慫人膽!
駱炎行呲牙下床,來到浴室第一件事便是解決內急,後摸著腹部粘泥的蠟油,程七!該不會是心理變態吧?每次都這樣,主角還都是他,會不會太倒黴了?
九死一生的洗完澡,來到更衣室隨手拿起一套西裝穿戴,一切準備就緒後,才踏出臥室。
阿蚺見主人走路姿勢怪異,肯定是受傷了,不敢上前,否則主人也會罵它的不中用的,目送主人越離越遠,心裏非常的難過,俯下身將下顎抵住地板,陷入了憂傷。
駱炎行到了一樓才直起腰,沒事人一樣踏出大門,戴上眼鏡,塞好耳塞,冷冷道:“我二十分鍾後到公司,讓白葉成在辦公室裏給我等著!”後坐上早已備好的車:“走!”
司機抿唇一笑,剛才他可是看到那個叫程七的女人離開的,一夜,孤男寡女,腳丫子想都知道在幹什麼,大哥終於開葷了,啥時候辦酒?龍虎會很久沒辦過喜事了,可新娘子真是那個程七嗎?
“長得不錯!”
正在想待會怎麼質問,憑空飄來這麼一句,不解的抬眸:“嗯?”
年過四十的老孫並非是個愛多嘴之人,除非關乎到駱炎行:“那個女人,長得不錯!”
某男眼角一陣拉扯,仿佛在說‘就這眼光?’,看來此事已經傳遍整個龍虎會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可不覺得他們有透視眼,看得到屋內的情景,挑眉道:“假小子!”
“嗬嗬,就是頭發短點,聽說剛從牢裏出來,也怨不得她,當初還是您給送進去的,假日時日,會長長的!”話語間都透著喜悅。
駱炎行這就納悶了,別說韓煜和白葉成了,幾乎就連浩宇都反對他娶這個女人,能接納那人的老孫還是頭一個:“你好像對她印象不錯!”單手撐著下顎望向了窗外,仿佛對方回不回答都無所謂,唯獨耳朵正高高豎著。
老孫眨眨充滿智慧的老眼,他可是胸有成竹了,算不上看著駱炎行長大,但也當了他的私人司機十多年,別說和女人上床了,連手都不曾見過,或許就是這個程七不像那些千金小姐,走姿流裏流氣,話語粗俗,老板還願與她共度*,所以肯定這個女人將來定會成為龍虎會的夫人。
“這女人雖然看來缺點頗多,但在屬下看來,都是最完美的優點!”
“哦?怎麼說?”哪個願意娶一個人人唾棄的主?耳邊聽到的清一色不滿,難得有人欣賞,仿佛遇到了知音。
老孫邊掌握著方向盤邊道:“那些缺點證明了此人並沒受到過良好教育,事實證明她確實自小無父無母,依舊在社會裏摸爬滾打活到至今,基本沒幾人能做到,如果因為她的外表形象就否定她,那不是在歧視那些孤兒嗎?說真的,我很佩服她,一個女人,能不靠外力而做到幫主的位子,世間有幾人?”就是淩羅刹,還是繼承她老爹呢。
駱炎行勾唇:“確實如此!”
“看似貪錢,但我總感覺她絕不會無功受祿,很有原則的一個人,為了那些兄弟姐妹,不懼權威,不怕生死,有情有義,要是我,恐怕做不到!”六歲,他六歲那會還在上幼稚園呢,突然覺得那孩子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