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軍營內陷入了寂靜,僅有三五人保持著軍人風姿,死守大門口。
望著一輛軍車緩緩而去,程七皮笑肉不笑的冷哼:“走!”要被羅曉曉抓到,可不是什麼好事。
“七姐,有件事我們似乎忘了,駱炎行好像有那個陳永平擔保,但這羅首長……會不會激怒他?”盧冰思前想後,總覺得這麼做太危險了,交不出貨,駱炎行肯定會拉羅玉坤做替死鬼,羅玉坤貪汙受賄,無人不知,二十億還能搞定,那麼得多恨飛雲幫?
程七還真沒想到過這一點,心裏掀起了漣漪,這麼做等於斷了後路,往後想回國的後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哪能不思念故鄉?長歎道:“騎虎難下了,不要想別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不代表我們不愛國,幹活吧!”
雖一直不幹人事,可國土在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曾經幾番嘲諷那些有本事就向國外跑的人,想不到自己也有……不不不,她並非是自願背叛國家的,和他們不一樣,唯一能做的就是從今往後絕不禍害中國人。
拋去了最後一點顧慮,大夥佩戴上統一顏色的墨鏡,蓄勢待發,程七摟住盧冰的肩膀命令:“立刻回去,叫那人打電話!”
“不用那麼麻煩,他我也帶來了!”說完邊開手機邊走向了最後麵,瞅向有些麵色發白的男人:“不用怕,你打這通電話就可以拿錢走人了,聽到沒有?”該死的,這家夥怎麼渾身都在發抖?
“我就說吧,讓你在別墅裏好好待著,你非不聽,要帶他來這裏!”東方銘瞪了盧冰一眼。
“我怎麼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行動?說好不出一小時,結果呢?又說等等等,我不也是擔心你們才來的?”抱怨完再次瞪向那男人:“快點,說話的時候保持鎮定,這裏可是一百萬,不願意幹,我們可以找別人!”
“別別別,我可以的!”男人清清喉嚨,拿過手機,一開始可真不知道他們是黑社會,搞的更是軍營,他們真不怕死嗎?看看那一堆粉紅票子,拚了還能平白無故買得一套房,何樂而不為?反正打完拿錢走人,跟他毫無關係,要死的是他們,不是他,撥通名為羅首長的號碼,聽著嘟嘟的盲音,說不害怕是假,首長,那是什麼級別?
很快的,電話裏傳來了一道爽朗的笑聲。
‘哈哈,駱二爺這會怎會想起我?’
男人努力扯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時間寶貴,上頭提前要求交易,我已經派人過去提貨了,提貨單你可看好了再出貨!”
‘這麼急?駱二爺真是深知我心,還別說,為了這批貨,我可是寢食難安,燙手山芋,越早出去越好,你放心,絕不會出錯,二十萬把,一把不缺的完璧歸趙!’心想,總算要丟掉了,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對了駱二爺,聽說你最近身體不適,明兒個要不要叫小女過去探望探望你?這丫頭,沒別的本事,照顧病人還算細心!’
男人急忙望向一直對他豎拇指的盧冰,計劃裏可沒這項回答。
程七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聽完後,無表情的衝男人耳語:“就說‘不用’!”這才像駱炎行的作風。
“不用!”
‘好吧,待會我也不方便出麵,但出貨單我手下的人還是認得出,有空聊!’
掛斷後,男人捏了一把冷汗,為了學這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他練了足足一整天,沒想到還真過關了,拿著錢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容易的工作,擠眉弄眼:“我還可以學很多人說話,劉歡?刀郎?隻要你們需要,斯琴高娃都可以!”
程七低笑:“這些呢,我們暫時不需要,這樣,我們留下你的電話了,有需要的話會找你!”要不是看著本人,她都會相信這就是駱炎行,那麼深沉性感的聲音都學得爐火純青,是個可造之才。
男人裝好錢,連連點頭:“希望下次繼續合作,那麼再見!”逃也似的飛奔向遠處的摩托,飄揚而去。
東方銘看看手表,後盯著軍營吩咐:“十分鍾後進去!”驚喜這種東西往往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來臨,沒想到這羅玉坤也如此急著將貨扔出,燙手山芋,是啊,有夠燙手的,一旦被發現,死罪難逃。
這駱炎行真不是他們能搞的對象,瞧,都這樣了,人間還有替罪羊,突然對那男人有了一絲的敬佩,囤貨基地而已,隨便一個山洞就能解決,非要放在軍營,幾乎那人每走一步棋都在後麵留了一條後路。
這和七姐幾乎如出一轍,這兩人,不是朋友可惜了。
“你們稍等!”
拿著出貨單的蒙麵軍人同幾位好友走到了一旁,拿出一簽名做著對比,幾乎一模一樣,後是對上麵那印章進行檢查,一滴透明的液體滴落,鮮紅色的印泥竟然神奇的出現了淡紫色痕跡。
程七看不到他們在幹嘛,更猜不出其中的奧秘,她要猜得到,何必搞這麼多花樣?見那幾人紛紛點頭,就知道那印章果然有問題,嗬嗬,騙人嘛,總要騙得麵麵俱到,看來自己還有做職業騙子的本事呢。
“裝車!”將出貨單中間一張扯下,其餘的奉還原主。
程七沒多話,頂頂墨鏡,衝手下們打了個手勢,就這樣看著一箱一箱的軍火入庫,駱炎行,這一仗,你輸了!
三個小時後,二十輛卡車形同長龍般行駛出了軍營,程七滿心歡喜,剛想拍著那軍人的肩膀說幾句什麼,可有道是禍從口出,笑笑,轉身而去,羅首長是吧?即便你有駱炎行的來電,有正確的出貨單,可駱炎行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羅曉曉,還真想看看這一家人落魄後會是怎樣的光景,二十億,可不是小數目,如果可以留下來,定要去警告一番,她程七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土包子?土包子怎麼了?同樣能輕而易舉捏死她這官小姐。
每每想起那日,都心有不甘,至今這臉都還火辣辣的疼呢。
“七姐,到手了,我好激動,喬華已經在碼頭等我們了,二十億,二十億啊!”盧冰抱著小蘭猛親,不費一兵一卒,二十億到手了,想想跟喬華走了後,去德國哪裏定居呢?
東方銘卻無任何興奮之意,不停轉動著手機,再次撥打了一遍,依舊是關機:“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麻子至今都杳無音訊,我大概猜到了兩種可能!”擔憂的望向程七。
“天啊,麻子,麻子怎麼還沒給我們來電?”小蘭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一天了,麻子不可能去那麼久的。
程七慢慢瞪大眼,掏出手機也打了一遍:“關機,怎麼還在關機?她到底在搞什麼?”
“要麼就是龍虎會知道了,扣著她呢,要麼就是已經到了碼頭,手機沒電……”可碼頭人很多,不可能所有人手機都無法通訊,剛才喬華還打電話來了呢,所以前者居多。
“不可能,如果真被抓了,那麼駱炎行絕不會允許這批貨出軍營的!”程七否決,可說不通啊,麻子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的行動,但凡有機會都會報平安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可不覺得龍虎會無聊到要在碼頭抓他們:“先到碼頭再說!”
不管怎樣,錢要先到手。
酒店內,豪華大床上是歡愉過後的紊亂,男人裸露著胸膛坐靠床頭安逸的抽著香煙,右手愛憐地撫摸著女孩的後背,感覺天色已晚,才垂頭附耳輕喚:“還要睡嗎?今天不回去了?”
“唔……”麻子擰眉翻了個身,雙手抱住了男人的鍵腰,最近太累了,加上腹部的傷口還沒愈合,不知不覺就沉睡了一個下午,微微睜開眼,一看窗外早已漆黑一片,猛地坐起,捂著因大幅度動作扯痛的傷口驚呼道:“我的媽呀!”掀開被子,才見一絲不掛,顧不得害羞,撿起衣物胡亂的穿戴:“該死的你怎麼不早叫醒我?”出事了,出事了。
曲肄委屈的苦下臉:“看你睡得香,自然不好打攪,怎麼了?”
“七姐他們正……”說到此,猛然刹車,可她現在已經是曲肄的人了,曲肄也是她的人了,有些事,可以說吧?說好交往,那麼就得真心相待,轉頭趴到了男人胸口,認真的問:“曲肄,你會背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