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墨這才正眼看了他一下:“你也吃過那家桂花糕?”
周翰初眼神微閃,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彎了彎,說:“回回去北平都要吃上幾塊,最開始吃覺得是絕頂美味,後來就是習慣成自然了。”
提及美食,佟頌墨的話就多了些:“我從小吃到大,總也吃不膩。那巷子裏還有一家賣栗子餅,味道也很是不錯,我總是兩種點心一起買,撐得路都走不動。”
周翰初看著他:“那下回我倒要去嚐嚐栗子餅。”
佟頌墨眼神遊移一瞬,垂下眼道:“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北平了。”
“你覺得廬城不好?”周翰初問他,“外頭世道亂,人人都說廬城是世外桃源,巴不得一輩子都不離開這個地方。”
佟頌墨搖了搖頭,沒說話。
周翰初隻好換了個話題:“我記得你最先留洋學的不是眼科,怎麼還換了科目?”
“我主修外科,五官科是輔修,拿了雙學位。”佟頌墨下意識的回答完,才回過味,覺得不對勁,抬起頭來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最先學的不是眼科?”
周翰初一頓,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淡淡道:“你在北平萬眾矚目,一舉一動皆為人知,稍微打聽一下就曉得了。”
佟頌墨雖然仍覺得不對,但又認為周翰初這話說得確實沒什麼毛病,便將疑慮又放回肚子裏。
畢竟,周將軍日理萬機,總也不會早就開始關心一個遠在千裏之外,又素昧平生的佟頌墨吧?
第36章 他來了?
佟頌墨到了至正堂,才看到匆忙趕過來的二福:“有事?”
“佟少爺,”二福深吸了一口氣,把呼吸喘勻了才繼續道,“將軍囑咐了,讓我看著您把這藥吃下去,才能走。”
佟頌墨問他:“這是什麼?”
“是解藥。”二福小聲解釋道,“將軍遣人去北平問過了,您身上的毒暫時無解,隻能靠這一月一粒的藥來拖延時間。但是佟少爺請放心,我們將軍定能找出其他辦法把你身上的毒給解了。”
佟頌墨將那粒紅色的藥放在掌心端詳片刻,才又繼續道:“這藥可還有多餘的,興許我研究一下藥的成分,自己就能把解藥給配出來。”
“藥都在將軍那兒呢,”二福助攻得非常到位,“佟少爺有空時去尋將軍拿便是。”
佟頌墨啞口無言,總不能說他心裏有些發虛去主動找周翰初吧?總感覺自己弱了一頭似的。
他從小到大都是傲氣的性子,一點也不想在周翰初麵前示弱。
但佟頌墨沒表現出來,隻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二福笑笑,這才離開了。
門口已經又排滿了人,佟頌墨進去時病人們都親切地同他打著招呼,半路那個來治過白內障的男人又抱著雞蛋來了,這一回態度更是千恩萬謝。他的白內障可比那俄國公使嚴重的多,這麼多年又一直放任自由,所以佟頌墨在他身上耗費了不少的心力,這幾日才讓他雙眼可視物了。
排隊的人頓時信心滿滿,都覺得佟頌墨這雙巧手能把自己的雙眼給治好。
接了雞蛋,佟頌墨洗了手,問道:“排號排到多少了?”
“138,”柳妗妗壓低聲音喜道,“這兩天賺的錢,可比我三個月工資還多。”
佟頌墨道:“怎麼,嫌工資低?”
“哎呀,佟先生,我哪裏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替你高興呢。”柳妗妗掩唇直樂,“我也替我自己高興,我開始真以為咱們醫館開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歇業了,沒想到突然多了這麼個機會,讓你竟然在都統的宴會上露了一手,名聲大噪。”
柳妗妗說完這話,佟頌墨卻想到了別處去。這事兒太過於巧合,難免讓他懷疑是不是周翰初又在背後推波助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