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一隻手捏住他的手腕,低聲道:“別動。”
佟頌墨僵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不動了。
周翰初低下頭替他解繩子,從佟頌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方卷翹的睫毛,以及微垂的眼瞼。一個平時拿槍的人,突然沉下心來做這種細活,著實有些難為了他,周翰初的眉頭都擰得快能夠夾死一隻蒼蠅了。
“這什麼破衣服,”周翰初好不容易解開了一條繩子,說,“這些繩子得改進一下。”
佟頌墨盯著他的發旋,輕輕的“嗯”了一聲。
“好了。”周翰初終於解開了所有的繩子,但他捏著佟頌墨的胳膊沒放,而是道,“你那隻手從這裏穿過來。”
佟頌墨糊裏糊塗的,依著周翰初的意思把自己的手穿了過去。
“抬腿。”
佟頌墨又抬了腿要去穿那條褲子,不想褲子旁還有一根衣服上的線,一腳踩下去,竟踩得衣服往下滑落,佟頌墨被絆得整個人往後仰去。
周翰初連忙去接他,“砰”的一聲,兩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周翰初整個人壓在佟頌墨的身上。
他的身下墊著大紅色的喜服,本就白的膚色被襯得更是如白玉一般,那雙藍瞳幽深,宛如平靜的湖底突然掀起了波瀾。
呼吸聲清晰的交纏在一起,房間裏一下子變得特別熱,窗外蟬鳴聲不止,叫嚷著,好像要衝破窗紙進來了。
“周翰初……”
就在佟頌墨張嘴想喊周翰初起來的瞬間,周翰初的嘴唇壓了下去,鋪天蓋地的,那蟬鳴聲終於消減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頭的震蕩。
周翰初這個吻不知道克製了多久,因為他是激烈的,是狂熱的,也是纏綿的。舌尖掃過他的貝齒,嘴唇落在他的嘴角,落在他的鼻尖,最後落在他那雙冰冷的藍瞳上,甚至眼下都不是冰冷的了,它變得柔和了太多,與那一日北麟洋行中所見的截然不同。
佟頌墨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一隻手死死揪著周翰初身上的那件綠色的喜服,難耐的喘熄聲從喉嚨裏擠出來。
粗糲的手掌緊緊貼著他冰涼的後背,連暑意似乎都因為佟頌墨的體溫而被消減。
身體於是貼得更緊一些,佟頌墨覺得周翰初像是要吃了他一樣,讓他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機會和喘熄的空間。
慢慢的,這個吻又變得溫柔纏綿起來,周翰初輕輕咬了咬他的鼻尖,然後將頭埋入他的頸窩,悶著聲音說到:“等我們成親那一日。”
佟頌墨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因為他已經明顯的感受到身下有個又硬又熱的東西抵住了他。
而他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反應。
記憶裏,佟頌墨好像從未因誰出現過這樣的反應,無非是看春宮圖時會……呸,都在想些什麼!佟頌墨深吸了一口氣,側過頭,將下巴抵在周翰初的腦袋上。
兩人一起緊緊抱著,平靜了很久,喜服被汗浸濕了,佟頌墨有些無奈:“還沒用過,就得洗一遍。”
周翰初輕笑一聲:“阿頌,你穿紅色真的很好看。”
佟頌墨不動聲色的紅了耳垂。
那一天的夕陽超乎尋常的好看,蟬躲在樹梢裏叫嚷了一整天,終於在日落時消退下去。
黃昏將至,書房的門才被打開。
佟頌墨抱著喜服出來,先是左右看了看,才敢繼續往前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周翰初就要大方得多,大步流星的就往將軍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