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下去,隻笑笑:“有機會我們再聊。”
“如果是聊周翰初如何如何配不上我,倒沒必要。”
杜衡歎了口氣,說:“你大哥說你向來寡言,隻是看來我今日像是戳到了你的軟肋,這才叫你一口一個的辯回我,說得我啞口無言。我承認周翰初勉強算個好人,可他並不是完全的好,這事實,你總會明白。”
佟頌墨懶得再聽他挑撥自己的和周翰初的關係,隻冷著臉說:“讓開。”
杜衡攤開手,比了個請的動作,佟頌墨這才略過他往前去了。
吃飯時,佟頌墨的表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周翰初放了好幾個桂花糕進他的碟子裏,他一個也沒碰,一直吃著麵前那盤素菜,像是在想什麼。
周翰初等了會兒,見他沒有主動說,隻好主動問道:“誰招惹你了?”
“沒誰。”佟頌墨咬著筷子悶聲道,“蚊子太多,嚷得人心煩。”
“我待會兒多喊幾個丫頭過去幫你打蚊子。”周翰初伸出手,把他額頭的一點碎發往旁邊撥了撥,笑道,“看你這一臉生氣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我這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佟頌墨問他:“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周翰初說,“但你生氣的時候藍瞳會變深,嘴也會緊繃成一條直線,若是時不時還皺會兒眉,便是氣到極點了。怎麼,誰惹你了?”
關於藍瞳一事,佟頌雲以前也這般說過他,但那都是十幾二十年朝夕相處佟頌雲得來的經驗,佟頌墨沒想到周翰初竟然這麼快也摸出來他生氣的表現了。
佟頌墨用筷子戳了戳桂花糕,問道:“杜衡何時走?”
“他招惹你了?”周翰初擱了筷子,“我現在就能趕他走。”
“等等——”佟頌墨拉他一下,“人家好歹是你的長官。你真把他趕走了,不怕以後被穿小鞋?”
“一個軍統局副局長罷了,”周翰初淡淡道,眼神裏微透著冷,“把他送到租界去住而已,我有理由也有借口,近期家中有要事,恐怕無法招待他。”
佟頌墨咬了口桂花糕,沒說話。
“你還沒告訴他到底招惹了你什麼?”
“也……沒什麼。”佟頌墨覺得話說出來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便含糊道,“說了些難聽的話而已。”
“說什麼了?”周翰初問他,“別人說你,你一向左耳進右耳出的,想來他是說了特別過分的。”
佟頌墨見糊弄不過去,隻好模模糊糊道,“說了幾句你不好聽的。”
周翰初挑眉:“什麼?”
“……說你是土司令什麼的。”那句“配不上”的話,佟頌墨就沒再說出口了,怕周翰初心裏頭聽了不舒服。
他講了這話,周翰初半天沒有反應,直到抬頭去看周翰初,才發現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直了身體。
緊接著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之上,還輕輕捏了捏:“合著夫人這是在為我抱不平。”
佟頌墨白他一眼:“自作多情。”
周翰初低笑兩聲,深深地看他一眼,道:“他說的倒也沒什麼錯,我本就是槍杆子打出來的地位,不像杜衡那種,生出來家境就好,自然而然的坐上副局長這個位置。興許我奮鬥一輩子,也到不了他的地位呢。你可會後悔跟我結婚?”
佟頌墨說:“你覺得我是因為你的地位才跟你結婚?”
短短一句話,便什麼都明白了。佟頌墨雖然從沒說過喜歡,卻將喜歡都表現在“行動”裏,這是他能做到的“最”了。
周翰初心中更滿是複雜情緒,他何德何能能得了佟頌墨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