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兩盒去吧。”佟頌墨道,“至正堂人人都分一盒去,還剩下的,幫我送給蘇府,就說是謝禮。”
柳妗妗歡天喜地的領了食盒下樓了。
“全送了?”周翰初將書往桌子上一拍,冷著臉抬頭,問道,“一盒都沒留下?”
二福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說到:“嗯,一盒都沒留下。不止呢,佟少爺一顆荔枝都沒吃。”
周翰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手更是緊緊攥著手上那隻筆,直至“哢擦”一聲,直接斷成了兩截兒。
二福抹了抹額頭的虛汗,說到:“興許是佟少爺最近上火,不喜吃這荔枝。”
“你先出去吧。”周翰初站起身來,繞著書桌來回的打轉。
“是。”
見二福要去開那扇門了,周翰初又突然開了口:“等等——”
二福心領神會的回過頭應道:“將軍?”
“你幫我想想,”周翰初又打轉了好幾圈,悶著聲音問道,“我最近做了什麼惹著他了?”
二福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我也不知道啊,前段時間不還挺好的麼,怎麼突然就……好像是蘇少爺來過家裏頭一趟後,就……”
周翰初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冷聲道:“又是那個蘇謹以!”
二福清了清嗓子,替佟頌墨解釋道:“佟少爺在廬城無親無故的,有個蘇少爺做朋友,和他走得近些也是應該的。”
“行了,”周翰初打斷他,“最近把蘇家那邊也盯緊些,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佟頌墨回燕喜樓,發現周翰初早等著了。
不止等著,案幾上還放著一盤荔枝,放了一整天,已經沒有早晨那新鮮的感覺了,但看上去味道應該還是很不錯。
佟頌墨擱了醫箱,問他:“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荔枝你全送人了?”周翰初問道。
“嗯,”佟頌墨點點頭,“你送給我的,自然就是我的東西了,我要如何處置,自己應該可以說了算吧?”
“我沒說你不能送人。”周翰初沉下性子道,“隻是擔心你沒吃著,所以又巴巴的送一份過來。”
佟頌墨動作一頓,心裏一瞬間軟了不少,他想離開前的這一段時間或許可以不對周翰初那麼糟糕,好歹兩人還能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說不定這段時日,就是他最後見到周翰初的時日了。
他若救出阿姐,就將阿姐送回廬城,餘生恐怕都不會再踏足廬城半步。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的阿姐琴瑟和鳴,他實在是做不到。
佟頌墨語氣也軟了幾分:“謝謝。”
周翰初剝了一顆荔枝送進他的嘴裏:“我最近惹你生氣了?”
“沒有。”佟頌墨勉強笑了笑,說,“隻是最近心情不好,難免牽連了你。”
“誰惹你生氣?”周翰初看來是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沒誰。”佟頌墨卻堅持不說,“人都說了成親前不能見麵,你倒好,天天來燕喜樓打轉。”
“這不是想你麼,”周翰初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抱得很緊,“你倒好,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
佟頌墨沒動,任由他抱著,卻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周翰初的味道往腦子裏銘記:“周翰初,若你喜歡的人不小心被別的男人給……給侮辱了,你會介意麼?”
周翰初登時身體一緊,臉色倏地冷下來:“誰招你了?”
“沒有。”佟頌墨忙笑了聲,說,“我隻是打個比方。”
周翰初這才鬆了口氣,旋即皺起眉頭道:“當然不會。我隻會把那男人的東西給直接剁了,再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