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棲遲……喂!蘇棲遲!”
有誰在叫自己,蘇棲遲並不想理會,周圍一片漆黑,他卻感覺十分愜意,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就好像回到了還未出生時,每天沉睡在母親子宮裏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可是那個聲音實在是太吵了,一直不停地呼喚著自己,蘇棲遲無可奈何,隻能被迫“醒”了過來。
然後他看見了光。
用“看”或者是“聽”這種詞其實是不準確的,因為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不止眼睛和耳朵,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身體、感官全都不見了,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蘇棲遲覺得這更像是一種直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聲音就是從光的方向傳來的,蘇棲遲開始緩緩朝光的方向靠近。
接著蘇棲遲看見了一個籠子,潔白的,欄杆上纏著蘇棲遲沒見過的藤蔓,藤蔓上開著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層層疊疊的花瓣就像舞娘綻放的裙擺,蘇棲遲看見的光就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是誰?”蘇棲遲問。
他沒有腿卻可以移動,他沒有發出聲音卻可以詢問,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自然,就像是一種本能。
“我是小海。”那個聲音頓了頓,“你不記得我了?”
蘇棲遲沒有回答,他的確不記得了。
片刻後那個聲音歎了口氣:“看來你比我想象中傷的還要嚴重,你還記得什麼?彌寒?”
蘇棲遲一怔,這兩個字就像一把劍,猛地劈開了他混沌的思緒,之前發生的種種如井噴般爆發出來,讓蘇棲遲不禁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小海的聲音明顯鬆了口氣,他快速說到,“時間已經不多了,蘇棲遲,你得把0號實驗體的意識帶過來,然後就像我之前告訴過你的那樣,我會用我自己的意識作為枷鎖,讓0號實驗體永遠沉睡在你的大腦深處。”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蘇棲遲為難道,“我現在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了,要怎麼把他帶過來?”
“你隻需要遵循你的本能。”小海說,“隻要你有堅定的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就足夠了,畢竟這是你的身體。”
就在這時,蘇棲遲忽然從意識深處感受到一陣激蕩,他悚然一驚,周圍的黑暗就像一層幕布一樣緩緩拉開,然後他“看見”了彌寒,對方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與心痛,接著他看見自己的手正插在彌寒腹部,鮮血順著手腕汩汩流下,如同岩漿般幾乎要將蘇棲遲的皮肉燙熟。
那一刹那蘇棲遲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0號實驗體抽出手臂,彌寒猛地噴出一大口血,他將手掌按在腹部的傷口上,銀色金屬瞬間覆蓋了傷口,止住了血。
“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0號實驗體用舌頭輕輕舔了舔指尖的鮮血,笑道,“就算我不反抗你也沒辦法對這具身體下手吧,哥哥。”
彌寒倏地一愣:“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哥哥’呀。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給你看個好東西。”0號實驗體說著走出了實驗室,片刻後他拖著一張病床回到彌寒麵前。
病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軀,他緊閉著雙眼,口鼻都被籠罩在呼吸裝置中,整個腦袋就像一顆膨脹到極限的氣球,慘白的皮膚下布滿了蚯蚓似的青色血管,身體卻過分纖細,左邊的胳膊和腿都是畸形,就像身體上長出的兩個肉芽,根本看不出來手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