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臉紅大聲:“其其格!”
她蹬蹬跑下城牆才想起給自己找補:“誰說我沒睡到的,我睡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其格直接答:“放屁!”
......
一切都安然無恙,一切都興興向榮,大家都好快樂,林沁好眠,她在夜裏翻身時,擺放在桌台邊的瓷杯忽然就晃了一下,緊接著,又是幾下晃,無聲倒在地毯上,床邊炭盆紅火茂盛,揚起幾縷灰燼。
咚咚。咚咚。
正房外人影攢動:“林沁,林沁,出大事了!”
林沁睡眼惺忪的推門,她想不出能出什麼大事,錢庫豐盈,糧庫裏滿滿當當的過冬糧食,直到站在門外的其其格無比嚴肅的告訴她:
“烏耳和特山的雪倒下來,把塞北軍營埋了。”
林沁趕到烏耳和特山前,舉著火把照過去,營口是一片白雪折射的黃,不見駐守的士兵,沒有任何的火光,已經看不出那排列整齊的氈包,也沒士兵,隻有雪,全部是雪。
她胸脯起伏,仰頭,心如死灰,幾乎絕望的閉上了眼。
老天,你為何要這樣對待塞北。
又為何,要我百密一疏,防不勝防。
第52章 一起
伺候得很好,跟忠誠的犬一樣。
雪崩發生在寅時, 夜最深最黑暗的時候,大多數士兵都在睡夢中,毫無防備。
倒落的雪如山洪, 頃刻將塞北軍營埋葬。
林沁唇瓣褪色如雪,她跟隨李榕巡邏過許多回, 知曉他哪日負責白日巡邏,哪日負責夜間巡邏, 巡邏的線路不盡相同, 何時過關隘,何時去金礦, 何時走長牆, 她都再熟悉不過, 所以, 她比誰都要清楚, 李榕今日會在巡邏至醜時回來,最近中原過來一批新兵,他白日要操練他們,所以沒有回旭日城見他,會在氈包裏休息幾個時辰,直到破曉時分。
她腦子裏,有李榕的聲音, 他說:“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想和你繼續在一起。就算隻活今天, 那就今天在一起。活過明天, 那就明天還在一起。活多久, 就在一起多久。”
隻有兩個人一直活著, 才能一直在一起啊, 有一個人走了,那他們的事就不作數了啊。
在那一瞬,如巨石砸爛天際,林沁心中地動山搖,竟然產生了要走一起走的想法,什麼肩負胡族的複興啊,旭日城的繁榮啊,都不重要了;她的父母能相守到生命盡頭,她的阿哥能找到長廂廝守的姑娘,但那個會給她遞上魯班盒子和真心的男人隻有她而已。
她早前不知,他看到滿身傷痕的她時竟是這般滋味,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製的打起抖來,她雙眼紅著,一時無言。如今,她甚至看都無法看到他,不知道他是否在雪掩埋的氈包底下,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耳邊,孛日帖赤那焦急道:“林沁,我們該怎麼辦?”
一句話將林沁由泥沼拖拽出來,是了,她是一城之主,如今所有人都仰指著她了,她不容有失,不得心懷私事;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必須活著。
天還未亮,林沁迅速在距離烏耳和特最近的平野搭建出臨時的營地,清掃開雪,召集能調動的族人,遣人通知鎮守金礦的阿爾斯楞和仍在外的巡邏隊伍。
林沁用木枝在砂地上用力的劃出塞北軍營原本的地形,柵欄,氈包陣列,校練場,炊房,澡房……
營救的重點自然落在氈包處,那裏有最多的士兵。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