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一個小樓的門口。
梁平抬頭看了看,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了三個字——懸鑒樓。
外麵天色很暗,但屋裏卻是燈火通明,如白晝般。
帶著三個孩子走進去,裏麵甚是熱鬧,有聽戲的,鬥蛐蛐的,打牌的,投壺的等等。
小靈兒大部分時間生活在深山,沒有來過這種娛樂場所,從進門的第一眼,所有注意力就被吸引了去。
有些項目,比如打牌,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不能參與的,小靈兒最感興趣的還是鬥蛐蛐和投壺了。
三個孩子一進去,就拚命的往人群裏麵擠。
梁平本來還跟在小靈兒身後,但想著不能太影響孩子們的玩樂心情,就在門口等著了,反正這裏看著挺安全的,應該不用擔心。
裏麵很熱鬧,熊筠和程放一左一右擁著小靈兒,三人擠在鬥蛐蛐的台子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動靜。
兩隻肥大的蛐蛐,在眾人的哄鬧聲中,觸角對著觸角,打的不可開交。
最後,有一隻蛐蛐的一條腿被咬掉了,那個輸了的人,嘴裏罵罵咧咧,怪這蛐蛐沒給自己掙得臉麵和銀子,完全沒有心疼蛐蛐的意思。
他沒有想過它隻是一個戶外的昆蟲,原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自然裏,卻被人們自私的弄來作為一種掙錢的手段。
小靈兒忽然就對這蛐蛐產生了強烈的同情心,並且瞬間喪失
了看鬥蛐蛐的樂趣,轉身就擠開人群走了。
這時,下一場的鬥蛐蛐又開始了,熊筠和程放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完全沒注意到小靈兒已經離開了。
小靈兒在屋裏擠著,人群的歡呼聲從四麵八方鑽入耳朵,她走到投壺的地方,拿起幾根白羽箭就朝壺口扔了過去,不偏不正,正好落在壺中。
旁邊的人見她小小年紀,隨便一扔,就能投中,不禁投來好奇和讚歎的目光。
小靈兒卻是沒管那些目光,她從小就在山裏,玩彈弓、弓箭、弩等,雖說和投壺不是一個東西,但是核心都是瞄準,她早已爛熟於心了。
在投壺處盡情的玩兒了一會兒,她便轉頭去找熊筠和程放了,那兩個家夥還擠在裏麵看鬥蛐蛐。
然而,人太多了,這會兒兩隻蛐蛐鬥的正是激烈的時候,圍觀的人都拚了命的往前擠伸著脖子觀看,她一個小孩子,根本就擠不動。
她原本想喊他們,但是人們的呼喊一聲高過一聲,將她的喊聲淹沒了,根本聽不見。
見此,小靈兒隻好無聊的在裏麵到處轉,屋內的喊聲太太了,走到一個側門處的時候,她就想著出去透透氣。
側門外麵是一個僻靜的小巷子,關上門,便能隔絕屋震耳欲聾的吵鬧聲。
許是今天霍簡提到了嫌疑犯,涉及到了爹爹的緣故,這會兒,她很是想念爹爹。
娘親說爹爹已經知道他們在這裏了,會來找他們的了,但是
過了好幾天了,爹爹怎麼還沒找自己呢?
四年不見了,她真的真的太想念爹爹了!
就這樣一邊想著,一邊走著,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越走越遠了。
她低著頭,小小的心中有著一絲絲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