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之不是一個會顯露自己對他人看法的人。
有記憶開始,他和任何人的相處都是淡淡的,恪守分寸,哪怕是對著他的親人。
他可以和任何人共事,但如果說,有哪一類人是他較為排斥的。
他大概會說:輕浮。
是的,不分男女,輕浮的人令江恪之反感。
通常情況下,江恪之不會去擅自揣測別人,通常情況下,他也可以保持風度和冷靜。
但是眼下,他對著麵前這個笑容輕佻的女人,很難做到。
“你在說什麽瘋話。”
事實上,江恪之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看起來冷漠到難以接近,不過從少年時期開始,他就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更不要說發火了。
但現在,他需要極度克製自己才能保持冷靜。
不知道母親當年為自己取名為“恪之”,是不是有料到這一天。
他麵無表情地站起身,鍾熙卻並沒有被他陰沉的表情嚇到,依然笑盈盈地堵在他麵前。
“讓開,”他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波瀾不興,“我去給你拿衣服。”
“我又不急。”鍾熙的尾音上揚,聽起來愉悅極了。
江恪之冷冰冰地看著她,幸好,一切都證明鍾熙是個女人,但凡她是個男人,他都會狠狠教訓他一頓。
這個想法令江恪之感到訝異,畢竟,他從來都不是有暴力傾向的人,再和這個人在一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就在他打算繞過她時,鍾熙突然向後退開了一步。江恪之以為她的惡作劇終於有個中場休息,緊繃的神經剛剛有些鬆弛,再一次因為她的舉動抿緊了嘴唇。
“你在做什麽。”他的聲音真的很冷。
鍾熙一直都覺得自己算得上清醒聰明,但極偶爾她也會做點損人不利己的事,比如,為了膈應江恪之,登上了遊艇。
又比如現在,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人操控了手腳一樣。
她盯著江恪之隱忍著怒氣的眼睛,手放在胸口的毯子上,她能感覺到自己對心跳遠快於平常。但她沒有製止自己的動作,她輕輕解下毯子,隨後向兩邊拉開。
不久前的畫麵以一個更為完整的姿態展露在江恪之麵前。
……
江恪之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她能幹出這樣的事,甚至鍾熙自己都沒想到。
她親眼看著江恪之愣怔的目光漸漸變得憤怒惱火。
鍾熙小時候很喜歡一部港劇《金枝欲孽》,裏麵有這樣一個劇情:宮妃女主角為了證明自己的才貌在太醫男主角眼裏是否有分量,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小小年紀的她有被這個操作給震懾到,她沒想到自己一直記到今天,可惜江恪之不上道。
“把它穿上。”他冷冷地說。
“你不是要給我拿衣服?我在等你的衣服呀。”她無所謂地逗弄道,不過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這裏背著光,不是不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