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聞君逝(1 / 1)

“哎...當家的,聽說沒有,鬱家那娘們又在施粥了,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外頭灑。”張氏癟著一張臉,眼裏滿是精光。

鬱光乃是鬱家旁支,早就出了五服了,隻這家人不事生產整日將目光盯著鬱家,想著鬱家手指縫裏漏些出來,也能吃的滿嘴流油。

隻這人呐,總有貪心。

“嗬,這臭娘們事兒恁多,整日裏這麽多事。年節過門去,竟然隻給了兩百兩銀子,隻當打發要飯的哪。”

也不想想,靠他們自己一年也不知能掙上十兩銀子?

鬱光敲了敲煙杆子,咳了兩聲,昏黃的小眼盯著自家熟睡的孫子。“再多銀子,一家子不下蛋的,那些錢還不知落誰手裏頭。鬱家嫡係早斷了血脈,哼哼,說不得還要咱們的金孫給他們養老摔盆呢。”

張氏漲紅了臉,滿臉紅光,似是看到大把銀錢往自己飛來,“那可使得,她這般撒錢出去,還不是花的咱家的錢。”

這兩人倒是會想,也不顧自家已是頗得鬱家照拂,拿著人家的銀錢,住著人家的宅,卻在覬覦人家的家產,可謂人心不足。

“聽說鬱家老爺出去尋子,出了意外,這幾天多盯著那頭的消息,若...他果真死在了外頭,可不能讓那臭娘們獨自吞了那大把的錢哪。”鬱光豆大的眼裏冒出精光來,心裏隻盼著那家兒子尋不回來才好。那鬱家老爺也死外頭,鬱家老二早年就沒了消息。嗬,一個娘們可沒資格繼承家產,到時候...嗬嗬...還不都是自家的,想著自己也能呼奴喚婢,找上幾個嫩丫頭,整日裏伺候自己。

想著身下那根孽根竟也慢慢站了起來,拉著家裏的婆娘上了炕,哼哧哼哧入了進去。

張氏不知自家當家今日為何雄風大振,身下那杆槍久不經用,今日倒有些威風,將她入的哼叫連連,身下淫水翻飛。

鬱光將身下婆娘想成那嫩的流汁的小丫頭,越發神勇,身下硬的發疼,說不得那鬱家沈氏也能被自己壓在身下好好肏幹一場。那沈氏生的頗是美貌,身條又甚有滋味,自家勇猛,定是將她入的哇哇直叫,那鬱家病秧子哪能將她弄舒爽?

說不得自己將她幹的離不得自己,若是聽話,將她扶正也不是不可。

兩人幻想著,倒也如魚得水,這一番交纏頗有興味。

不管這頭兩人如何想的,春娘那邊可是如置水火,連日裏噩夢連連,提心吊膽。

翠蘭幾人看著自家夫人著急上火,嘴裏都燎了好幾個泡,吃飯都吃不下。已是瘦脫了行,這時門口傳了話來,“護衛程淮回來了。”

春娘猛地站起,程淮是老爺貼身護衛,武藝高強,此番定是帶回好消息了。這幾日她本就茶水不進,此時起的猛了,晃著身子就要倒過去,翠蘭一個上前將人扶住,“夫人慢些。”眼裏已閃著淚花。

“快,扶我去正廳,定是老爺回了。”

等她們快步來了正廳,隻見程淮跪在地上,滿臉頹喪。身上竟無一處好肉,血肉翻飛。聽見春娘腳步聲,他抬眼望她,眼裏是絕望與自責。

懷揣著幻想的春娘此刻哪有不懂的,她幾乎站立不穩,全靠翠蘭在撐著她的力道。

淚已盈滿,唇不住顫動著,“老爺呢?”雖則心裏已是有了答案,卻還是滿心期盼著老爺立時就能出現。

程淮連日奔波,虛脫的不行,嗓子幹透了發不出聲,話出口都呼呼發響,“屬下無能...老爺...已是墜崖身亡。”

說著他以頭搶地,淚滴墜落,洇濕了青石地板。

春娘氣血上湧,腦子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都是老爺墜崖身亡的回聲,身子就要往後倒去,被翠蘭翠竹一把托住,扶著她坐下。

趙奕文的風聲趕來,一張臉素白,急急問到,“既是墜崖,可曾下去尋過?”

“尋過,那處隻留下了幾塊碎布料,確是老爺所穿,上頭還沾著肉屑。”

春娘聞言幾欲作嘔,“肉屑?”

程淮啞著嗓,一字一字從嘴裏逼出,“山腳下野獸叢生,常有野狼出沒...”

趙奕臉煞白,“難道...竟是被野狼銜去了?”

“趙公子不曾見那畫麵,實在慘不忍睹,老爺怕是當場已葬身狼腹了。”說著,程淮已是泣不成聲,恨不得追隨而去。

他抖著手將尋來的布料掏出,“崖腳還尋著了玉玨,正是老爺當日所佩。”

春娘抬眼看了,正是老爺之物,且那穗子還是自己親手所編。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程淮將東西都交由夫人,自覺愧對主子,手起刀落就要將自己性命結束。趙奕一驚,快步上前,一腳踢飛了匕首,“程護衛何故如此?”

“在下未能守護好老爺,自當以命相抵。”

春娘強撐著精神,“此次程護衛也驚險萬分,尋小少爺的事還需你多上心,程護衛萬萬不可再存此心哪。”

幾人一番勸導,程淮終於褪了死心,下去好好醫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