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尋回的小少爺少年多智,富有詩書,一回府便被驪山書院的老山長看中作弟子。
恰又逢鬱涵之生辰,全府上下自是再重視不過。春娘亦是主張大辦,彰顯對涵之的看重之意。
本以為亡了大老爺,鬱府將是日薄西山,終是要為其他商家所吞沒。大夥兒隻等著那貌美的小婦人惶惶不可終日,最終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殘酷冰冷之中。
誰知...突然尋回個小少爺,且頗具才名。小小年紀,已是秀才之身。
再有,鬱府的二老爺更是了不得,潛伏幾載春秋,終是將倭寇一舉擊潰,創下不世之功。
那便是獲個世襲爵位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鬱府自是如蒙聖光,一時間門庭若市,訪客絡繹不絕。
這一日,天公作美豔陽高掛,喜鵲登門盤旋逗留。鬱府上上下下皆是分身乏術,忙著為小少爺置辦生辰。
前庭後院辦了好幾十桌,門外也置了流水席讓街裏鄉親皆來沾沾喜氣。
門裏門外來客絡繹不絕,七八名大廚揮杓抄鏟,丫鬟婆子斟茶倒水置辦碗杓,腳不點地。
內府深院,春娘則是招待著各府女眷。叫她未曾料到的是,往日向來鼻孔朝天看人的主簿夫人竟也帶上幾位千金赴宴。
主簿夫人王氏一向自視甚高,不屑同商人之流搭話,身為官婦怎可自降身份?
隻是如今鬱府不同往日,雖則陛下還未降下旨意,這鬱府榮光必盛。再則...府中幾位小姐俱是舞杓之年,與鬱府小少爺再合適不過的年歲了。
王氏聽著周圍一群夫人搶著拍馬溜須,心裏十分不受用。抬手用帕子點點嘴角,按捺下心中不快,扯出一笑,“咱們這些老婆子在這說了許久,未免無趣了些。說來,早有聽聞鬱府小少爺鍾靈毓秀再可人不過的。夫人何不請出小少爺,老婦還特特為賢侄備上了見麵禮。”
“主簿娘子說笑了,您瞧著再年輕不過,何有老婦一說?”春娘笑著打趣,“這是我的不是,涵之早早侯在門外了,隻是與諸位夫人談興甚濃,才忘了喚他進屋來與夫人們見禮。”
翠蘭見狀連忙掀了簾子去喚少爺。
眾夫人聽聞,眼中皆是一亮。若說她們為何一大早來鬱府,難道是為了喝茶嘮嗑?
否否否。
還是不是為了那香餑餑--鬱府小少爺。
若說從前鬱府門第,雖是尚可,但絕不會像如今這般搶手。此時鬱府立了大功,旨意還未下,那鬱府還可伸手爭上一爭。
這般誘惑,誰人不想?
王氏瞧著眾人神情,甚是不屑,借著喝茶的時候遮住諷刺的神情。這些香的臭的也想與自家爭,真是不自量力。
她掃過自己身旁幾位小姐,水嫩嫩的亭亭而立,如花兒般嬌俏,會迷不住那從荒野之地尋回的小子?
望著低頭嬌羞的庶女,卻又陰下神情,賤婢生下的賤胚子,果然是下賤輕浮,瞧那騷的滴水的臉蛋。王氏手下暗生氣力,決不能讓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這般好人家,自己的女兒才配得。這庶生子算個什麽玩意兒,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