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身上的衣服,不是先前那件。
又拿手背探了探額頭,略有溫熱,並不燙手。
難道之前是在做夢?
一定是她這段時間太擔心弘昀了,才會夢見自己和他都染上了天花。
但這個夢太真實了,她總覺得後麵有些癢。
鈕祜祿氏端著藥進門時,正好看見烏希哈坐在床上發呆,一隻手不停地在背上隔著衣服撓著。
“二格格醒了?”鈕祜祿氏上前抱住她,摸摸她的額頭,又把她的手拉下來摸手心,鬆了口氣,“退燒了就好,等花都出來了,就沒事了。”
烏希哈恍恍惚惚,“原來不是做夢啊。”
鈕祜祿氏哄道:“就是做夢呢,二格格再睡一覺,醒了就都好了。”
那也不對,烏希哈猛然一驚,“我怎麼在這兒,萬一把你傳染了怎麼辦?!”
“妾小時候出過花,不必擔憂。”鈕祜祿氏喂她喝了藥,柔聲問,“二格格身上哪裏癢?”
“背上,手上也有些。”
鈕祜祿氏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拿了一方潤濕的棉帕,伸進單衣裏輕輕為她摁壓擦拭,力道恰好止癢,而不會弄破出水。
烏希哈聽她“二格格”來“二格格”去的,有些別扭,道:“你喊我名字吧,也別自稱‘妾’。”
“那二格格、烏希哈也可以喚我的小名。”鈕祜祿氏真的很喜歡烏希哈。
但不是想給她當額娘的那種喜歡,更像是小姐妹相處。
四爺喊的那個什麼憐兒?
過於肉麻,烏希哈有點想拒絕。
接著便聽鈕祜祿氏略帶羞澀地小聲道:“小名叫蘇蘇。”
……烏希哈心裏直呼好家夥。
瑪麗蘇實錘了!
不過瑪麗蘇好哇,現在她就喜歡聖母瑪麗蘇。
“我在你這兒,那二哥呢?”
“二阿哥在另外一間屋子裏,還沒醒呢,”鈕祜祿氏語調低沉,“他那兒缺人,我看你已經退燒了,就請白嬤嬤和青蘋姑娘去二阿哥那邊搭把手,你別介意。”
“應該的應該的。”烏希哈掙紮著就要起來,“我去看看他!”
要是弘昀發燒厲害,她還能給他涼涼。
“太醫說了,你們二人不可同處一室內。”鈕祜祿氏摁住她,“放心吧,方才聽下人說,二阿哥的燒也退下來了。”
這個烏希哈懂,是為了防止兩個病號交叉感染加重病情。
她想了想重新趴回去,還是不去給大夫和白嬤嬤她們添亂了。
烏希哈被鈕祜祿氏輕柔撫摸著,藥勁上頭,很快又睡了過去。
等她第二次醒過來,已經又過了一天。
守在床邊的換成了青蘋和白嬤嬤。
被抱著摸額頭摸身子詢問喂藥,一套流程走完,烏希哈才問:“二哥怎麼樣了,醒了沒有,我可以去看他嗎?”
白嬤嬤先點頭,後搖頭,“太醫輪番診治開藥,已經退燒醒了。二格格還是先顧著自己,待大好了再去探望二阿哥。”
人清醒了,烏希哈就放了一半的心。
青蘋知道烏希哈和弘昀關係好,多說了些,“這回多虧鈕祜祿格格‘多管閑事’,那位姓趙的奶嬤嬤實在不頂用,若不是白嬤嬤去盯著,指不定耽誤了二阿哥病情。”
“都是做奴才的本分,老奴隻想照顧好二格格。”雖然主子們麵上瞧著和睦,但白嬤嬤在宮中見慣了勾心鬥角,非不得已,不願介入李氏院中的事。
烏希哈聞言卻道:“我身子比二哥好,還有蘇蘇陪著呢,你們多幫忙照顧著二哥些,就當是我的命令。”
聽到她不倫不類的稱呼,白嬤嬤和青蘋對視一眼,還是放棄了對主子小愛好的糾正,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