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海岸邊還能時不時聽見敲擊木頭的“咚咚”聲,是阿方索在工作。

秦倦聽見溫山眠的話音,垂下眼眸來說:“這是準備和我分家了?”

溫山眠一哽:“……不是。”

先生為什麽總能這麽語出驚人?

溫山眠不自在地想收手抓抓腦袋,卻發現這個動作辦不到--離開酒桌之後,秦倦就是牽著他走的。

而此時溫山眠另一隻手上還拎著那個錢袋。

他於是隻能放棄這個動作,解釋說:“我總共輸了九十三銀,裏麵有二十三銀是真的輸掉了,這個不和您分,是我花的,但是另外七十銀不是。”

秦倦看他。

就聽溫山眠低著聲音偷偷道:“劉叔年紀有點兒大了,又拿了錢過來打,我不太忍心--”

等同於這七十銀是溫山眠白送出去的。

但秦倦一直就坐在他身邊,對這件事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

大概是覺得溫山眠這麽認真解釋的樣子可愛,秦倦鬆開了牽著人的手,轉而長臂一張,環住溫山眠的脖頸將他整個人帶進了懷裏。

隨即指尖頂起溫山眠的下顎,垂首在他唇上一親。

海風往他們身上吹,月光照亮秦倦修長的頸項。

身後的酒桌已經散場,巴爾幹人也沒有將中心區的油燈熄滅。

照亮的不僅僅是路人,還有他們心心念念多時,於遠方未曾歸來的船隻。

秦倦這次隻是淺嚐即止,然後便伸手捏了捏溫山眠的臉說:“所以說你是爛好人。”

溫山眠蹙眉:“好人怎麽會爛。”

秦倦聽見他的回話停頓兩秒,笑起來:“是泛濫的意思。”

溫山眠想了想:“我不泛濫啊。”

秦倦揚眉,回想起他在越川對那個老太和兩小孩盡心盡力的照顧,不太信道:“是麽?”

關於這件事,溫山眠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是。”

語畢,他正意圖好好給先生討論討論這件事,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吵鬧聲。

顯然是又有人下山了。

溫山眠從秦倦懷裏轉過頭來一看,就遠遠瞧見這次下來的是之前見過的大個子平哥,以及在山上逗留許久才歸的巴毅。

他們這次帶下來的獵魔人,基本就是第一天夜裏跟著他們一起上去的那些熟麵孔了。

不過除此之外,平哥手裏還拎了個人。

“死大平!要是族長還在!我一定要去告你一狀,告你,告你不尊老!不尊老!”

這熟悉的聲一聽就知道是誰。

他們這是找到李爺了?

旁邊有巴爾幹人聽見動靜圍過去,溫山眠也好奇地探了探頭--可他怎麽總感覺李爺好像有哪不對勁?

溫山眠正意圖放大五感去探一探,身後就突然伸出了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他鼻尖以下的部分,然後直接將他往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