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枝是個閑不住的。
藥婆不讓她幹活,她就搬把椅子在廣場坐鎮指揮,瞧見溫山眠從三樓探頭時,還爽朗地朝他揮了揮手。
“晚上好啊小溫!”
這也算是全巴爾幹,唯一一個不喊溫山眠客人的人了。
溫山眠揉揉眼睛,也衝她揮了揮手:“晚上好。”
要說尋找到母樹、尋找到遠洋人之後,生活逐漸重回曾經平靜的巴爾幹人,如今心裏還能在意點什麽,那自然就隻剩下溫山眠了。
這位客人來到巴爾幹之後,似乎給巴爾幹帶來了很多好運,巴爾幹人自然也希望他日後能好。
而這個“希望”發展成實際行動……就變成了詢問溫山眠是不是真的還想出去遠洋。
沒辦法,巴爾幹人的遠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兩次失敗,第二次海枝還失去了一隻手,險些回不來。
“哪怕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客人您也還是想遠洋嗎?”這天傍晚,溫山眠才起床到樓下吃飯,巴毅便問他。
連帶著在客棧外邊瞧見他下樓,便三步並兩步湊進來佔了個位置的酒館老板--老張一起,後者也說:“對啊對啊,您還想去嗎?”
溫山眠點頭:“想的。”
這當然了,他從未想過要改變自己的想法。
“可是那麽大的魚!還會飛,還有那個鳥背上的人--”老張道:“海枝他們的船直接就在海上不行了,這也太危險了吧客人!簡直危機四伏啊!您都不害怕嗎?”
溫山眠笑起來:“我在不確定巴爾幹是什麽樣的時候,都敢離開我的故鄉,現在怎麽會因為這些就停在這裏?隻要阿方索還願意為我造船就好。”
“哎喲,他小子肯定願意啊。”老張說:“您都不嫌棄他那出去兩回失敗兩回的船,他還有什麽不願意的?”
巴毅抽了老張一腦瓜,溫山眠也搖頭說:“阿方索已經很厲害了。”
提到這,溫山眠突然想起來,他還得去告訴阿方索那三角帆的駕駛情況。
之前是回來之後太熱鬧沒來得及,現在也不知道--
“阿方索醒了嗎?”溫山眠問。
老張:“醒了啊,早醒了,在岸邊看著三角帆發呆呢。”
溫山眠:“!”
他胡亂喝了兩口肉湯,便立刻擦擦嘴往外跑:“那我先過去了。”
身後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住的巴毅和老張則齊聲喊他:“哎!客人!我、我們還有話沒說完呢!”
可是以這兩人的速度,哪裏比得上溫山眠?
最關鍵的話還沒出口,溫山眠人就已經不在客棧門口了。
裏邊的兩人隻能麵麵相覷,追出去的老張回頭看吧台:“這可怎麽辦?”
巴毅看眼沒人的座椅無奈:“我覺著回頭還是讓平哥自己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