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溫山眠身為異鄉人,找到夏卡的概率必然更低,恐怕隻有帶上裏木塔一起。
可問題是如何從佛倫眼皮子低下把裏木塔帶走,順帶去到山穀那?
這是個難題。
方法暫時不知道, 但時間可以確定,必須得是入夜才行,白天太顯眼了。
溫山眠明確這點後, 便當真開始修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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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木板敲擊聲音在這個下午, 於針峰附近不絕於耳。
動物們起初奇怪地退遠了, 等到後來熟悉了之後,便又圍聚上來。
其中有一隻長毛紅眼兔膽子極大,甚至跑到溫山眠錘的地方,伸長了脖子嗅動粉嫩的鼻尖。
“會敲到你的。”溫山眠擼起袖子幹活,一邊溫柔地將那小兔子撥開。
偶爾逮到機會,就順手擼一把兔子肚皮,毛絨絨的,舒服。
然而這些兔子雖然大膽,卻也不是任由欺負的主。溫山眠撥開還好說,一摸肚皮就炸毛,然後張嘴便咬。
可溫山眠哪裏會怕這些?著急敲便推開不理,偶爾不著急時,就伸出手來逗著兔子玩兒,讓那兔子從左邊撲到右邊,再從右邊撲到左邊,最後氣急敗壞。
總之就是咬不到他。
就這樣,時間漸漸步入了傍晚。
身後的暮色將將垂落,同天際的夕陽交融,廣闊無垠的群島上空氣一片清新,偶有鹿鳴。
而等到這時,溫山眠陪兔子玩的頻率已經越來越高了。
不是因為他不思進取,而是因為這船……他好像真的是修不好了。
將木錘丟到一邊,溫山眠最終挺直了佝僂一天的脊背,旋即整個人往後平直地一躺,倒在了歪斜的甲板上。
看著摩斯塔達群島的藍天。
阿方索緊張地指著主幹骨,告訴他這個東西非常重要的樣子,以及巴爾幹人同他說的:“沒事!我們肯定造得結結實實的!客人您別擔心!”
這場景仿佛還在昨天。
結果一轉眼,船就變成了眼下這幅樣子。
頭頂的破帆布無力地亂晃,溫山眠內心也看得難受。
他還能繼續乘坐巴爾幹的船隻遠洋嗎?
此前他可同巴爾幹人說過了,倘若他到了中心島,一定會將巴爾幹的故事也帶過去的。
本來,這艘巴爾幹人群策群力的船隻便是最好的故事了,可眼下主幹骨成了這幅模樣,根本讓他無從下手。
這可怎麽辦才好?
溫山眠正想著,便聽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於是從甲板上坐起,回頭,就見是裏木塔來了。
裏木塔之前是留在溫山眠附近幫忙的,最開始兩人的確嚐試了很多辦法。
但隨著時間推移,溫山眠發現中間的主幹骨怎麽也補不上,漸漸不知該怎麽辦時,裏木塔便悄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