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嗎?我再幫你拿一些?”溫山眠見它吃得歡快,還挺高興的,一時間都沒有提出要去看鳥蛋,隻替朵拉拉了拉肉條。

左右朵拉在這裏,鳥蛋也在,總歸是不著急的。

朵拉看了看他,以長喙推了推草盆,顯然是在讓他多拿一些。

溫山眠一愣,旋即笑道:“你今天胃口這麽好啊?”

朵拉這才:“嚦。”

溫山眠一邊幫它拿紅肉條,一邊說:“如果那些雌鳥也能像你一樣,歇歇就好了,我剛才去看過阿蘭,她已經凍得不行了。”

阿蘭就是方才那隻在高山上的年老雌鳥。

它比朵拉要小一個二十年,朵拉當年也算是看著它長大的。

朵拉把頭扭開,顯然是一副不信的樣子:“嚦。”

“真的啊,”同朵拉說話時,溫山眠總會像對待裏木塔一樣,下意識加上一些動作:“我幫它揉了很久翅膀才回來,都凍僵了。”

朵拉瞥了溫山眠一眼,旋即緩緩將頭垂下去,眼神耷拉,翅膀也耷拉,蜷縮在一起,一副……一副阿蘭的樣子。

溫山眠:“……?”

“嚦嚦嚦。”朵拉張開嘴彎起眼睛嘲笑起他來,

溫山眠簡直哭笑不得,阿蘭是在演戲嗎?可他覺得阿蘭沒有朵拉的心眼那麽多啊。

聽見溫山眠的話,朵拉頓時不高興了,把臉往旁邊一轉。

溫山眠卻是任勞任怨地將它的翅膀放在自己身上--雖然朵拉沒有受到風寒,但溫山眠每次來的時候,也還是會替它也按摩按摩。

這也是朵拉漸漸親近他的原因。

年紀大的鳥兒,也是可以接受按摩的,就是動作得輕點兒。

雖然夏卡老人說過,朵拉的歲數是跟著薩提亞族長走的,但溫山眠卻不願意這樣想。

他總是想對這些美妙的生靈好一些。

卻不想……他在拉朵拉的翅膀時,突然碰到了一個手感很奇怪的東西。

他愣了一下,當即朝朵拉望去,就見朵拉不知何時也轉過了頭,深藍色的眼睛近乎慈愛地看他。

溫山眠對上那雙眼,不知為何,內心突然顫動的厲害。

尤其是在數天堅持為滋藍鳥按摩之後。

隻見他他緩緩挪開了朵拉的翅膀,和腹部的鳥羽。

旋即就在那鬆軟的草席上,看見已經掙紮出殼,蜷縮在朵拉身下的小小滋藍。

它的毛還沒有長齊,是又紅又紫的樣子,但大大緊閉的眼睛下,呼吸卻一下接著一下,溫熱的身體不斷起伏著。

溫山眠當初從山崖上取下的鳥蛋,還在旁邊放著呢。

“它……”溫山眠話沒說完,朵拉便輕輕叫了聲,旋即抬眸朝鳥棚之外的方向看去。

那之後很快,溫山眠便聽見了一聲接著一聲,更粗壯的“嚦”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