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一年半載的時間,搞不好夠他們回一趟越川的。

溫山眠是一個挺勇敢的人,倘若隻有他一個人的話,他必然無所謂去麵對這些,大不了就是一死,而且倘若去了,即便死也死得非常壯烈,總歸是比苟且偷生來得有意思。

可是一想到自己勇敢之後,有可能會給愛人帶去痛苦,這份勇敢便瞬間退縮了。

舍不得對方難過。

“不會不甘心?”秦倦問。

“會是會,但是如果能多和您好好相處一段時間,這些事也不算什麽吧。”溫山眠說。

“可我會不甘心。”秦倦捏他的臉頰:“你身體每況愈下,拿什麽滿足我?”

溫山眠:“!”

眉頭都和聲音一起擰巴了起來:“您不要總是想這個……”

“而且每況愈下也是可以滿足的,如果真的變成怪物了,才是沒法滿足吧。”溫山眠呐呐道。

“你怎麽知道?”秦倦揚眉:“我倒是覺得,直接變一個體態對你下手,會比看你不舒服的時候下手正常很多?”

“正、正常在哪裏?”溫山眠傻了,一拍桌立起來:“您不能這麽想!”

“為什麽不能啊?”秦倦倒是很怡然自得,又輕輕把溫山眠的腦袋按下去,然後順了順他的頭髮:“我有從沃爾滋的記憶裏讀到,一般來說,就算完全異種化,也會保持原有的一些特征。也就是說,棕色的頭髮有可能會保留。”

“眼睛也有可能還是棕色的。”

“然後就是一些曾經為人時的執念。有一個被異種的獸人,曾經是一名武器製造師,異種化後,依舊像過去一樣,不允許任何人碰他最心愛的製造工具。”

“所以你猜你被異種化之後會是什麽樣的?能忍住不叫我先生嗎?”

溫山眠呆住了。

“能忍住不纏著我嗎?”秦倦又問。

“您、您別說了。”溫山眠臉紅地將視線挪開。

“那你如果這麽可愛,憑什麽不讓我上呢。”秦倦說。

因為那真的非常……變態。

“變態就對了。”秦倦終於收回了視線,坐回沙發上,伸手撈過了一本書:“你以為你出事了,我能正常到哪裏去。”

他上一次生氣的時候,可是抽人筋扒人骨,製造成武器來玩的。

溫山眠以為他是什麽大善人。

秦倦的語氣非常平靜,可溫山眠卻總覺得從裏麵聽見了什麽了不起的意味,用手背遮住了熱騰騰的臉頰,小聲說:“我、我肯定會努力的。”

他們雖然約好了有朝一日要一起赴死,但那總歸是他們做好準備的時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猝不及防地被迫赴死。

所以溫山眠要努力不讓那樣可怕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