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強硬:“別動。”
即便失去四感,溫山眠也依舊很聽他的話,立刻就停下了手腳。
見狀,秦倦的內心莫名又有些軟下來,說:“我抱著你走。”
溫山眠眨了眨眼睛:“好。”
旋即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在一片無感中靜心等待片刻,旋即小聲道:“您抱好我了嗎?”
秦倦說:“嗯。”
是和在巴爾幹山上時,一模一樣的抱法。
就在正麵,將他整個人像小孩兒似的托抱起來。
“那您抱好了,就不要生氣了。”就先生剛剛突然強硬的語氣,溫山眠顯然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我們快一點找血清就好。”
秦倦沒說話。
在他的位置,可以聽見沃爾滋的心音。
那家夥一直在研究眼前的東西到底是不是血清,還沒研究出個答案呢。
這種猶豫的心態,讓秦倦一時半會,竟不太願意加速去到沃爾滋那裏。
仿佛一旦過去了,就要麵對答案一般。
像他這樣的人,有一天竟然也會生出逃避的心思。
實在是荒謬。
身上的溫山眠已經失去了四感,渾身上下乖順到一丁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說完方才那句讓秦倦不要生氣的話,便也不再開口了,就那麽沉默地趴在他身上。
秦倦本來以為,小家夥是失去的感官太多,有點慌了,在悶起來自己偷偷處理情緒。
可卻不想,過了沒多久後,溫山眠再開口時,說的竟然是:“要是沒有找到血清的話,您會怎樣啊?”
秦倦的手一重。
溫山眠被托住的地方頓時被他捏出了一個印子。
但是很可惜,觸感與痛感伴隨,溫山眠現在根本感覺不到。
“你說我會怎樣?”好半天,秦倦才語氣平靜道。
溫山眠是了解他的,在關鍵時刻,這個人越生氣,發出來的聲音就反而會越平靜。
喜怒不形於色,仿佛是秦倦刻入骨子裏的東西。
“哦,您之前說過,就算我變成怪物,也要去哪裏都帶著我的。”溫山眠說。
秦倦不語。
倒是溫山眠在一段時間後,小小聲道:“可是我還不想變成怪物。”
以前人類說血族貪婪,溫山眠也這麽覺得。後來的旅行告訴他,血族竟然誕生於人類的貪婪,這讓溫山眠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可如今,竟有些理解。
因為真的等到這一個臨界點時,他身上也湧現出了類似的貪婪。
溫山眠曾經認為,他不需要血族的壽命,哪怕隻能以人類的壽命陪伴先生一百年,對他來說都已經很好。
可等到這時才發現,哪怕以人類的壽命活到自然老死,很多時候也都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