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買回一批粗布料子。
四個女人一起動手,趕在過年前,做出了一大堆衣裳鞋襪。
何田留在家裏過年,這是分家後的第一個年,何田買了年禮,吩咐雙慶送到何宅去。
何老爺沒見雙慶,隻叫身邊的小廝把他打發走。
何田知道何有為還在氣頭上,想必也是不屑見他這個不聽話的庶子的,於是也就不上門討嫌了,反正年禮送到就行了。
年初二,何田陪著陳靜嫻回娘家。之後一直呆到元宵節,陪著家人吃了一頓飯,次日天未亮,他背著包裹就走了。
那時,玉時還在睡覺,阿寶聽見動靜趕緊從狗房子裏出來,搖著尾巴圍著何田打轉。
它舍不得何田,何田也舍不得它。臨分別之際,何田蹲下來,抱著阿寶的狗頭狠狠地揉了揉。
陳靜嫻一邊用帕子抹眼淚,一邊說道:“你隻管放心,我會經常給阿寶買大骨頭。”
葉姨娘也紅了眼眶:“一定要平安回來。”
雙慶的眼淚也留下來了,他背過身,用衣袖擦了擦,然後就想去拿何田手上的包裹:“三爺,我送送您。”
何田笑道:“送什麼送,誰都不許送我。等我走了,你們就把大門關上,再睡個回籠覺。”
說完,大踏步地走了。
直到他走出這條巷子,再也看不見背影了,陳靜嫻才放任自己哭成了一個淚人。
她一哭,葉姨娘也忍不住,婆媳倆抱頭痛哭。
丫頭們怎麼安慰都沒用,哭了大半天,兩人才緩緩停下來。
此後,陳靜嫻便關起門過日子,日常除了孝順婆婆,就是照顧幼子和阿寶。
何宅。
何老爺雖說不在意兩個庶子,可那到底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何明已經搬去了外地,他鞭長莫及,何田卻是留在本地的。
何田走了大半個月,何有為才得知他已經投軍去了。
何有為氣得直咬牙,怒吼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敢去投軍!戰場上是好玩的嗎?無權無勢,隻能在前邊衝鋒陷陣,又有幾個能活著回來的?簡直是兒戲!”
何夫人心裏竊喜。
何明已經遠走他鄉,隻剩下何田還在眼皮子底下杵著。她本來還有點擔心,萬一距離產生美,老爺哪天又記起何田的好,那該怎麼辦?
現在好了,那個傻蛋去戰場找死了。
何夫人心裏已經篤定何田必定會死在戰場上,嘴裏卻柔聲道:“老爺莫憂心,興許老三真能在戰場上建立一番功勳呢?到時和旭兒一文一武,咱們家可就不得了了。”
一旁的何旭搖了搖頭,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三弟要是能當上將軍,那我早就考上狀元了。”
他娘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實在是頭發長見識短。
何旭滿臉不讚同,眼神裏充滿了輕視。
不是他故意瞧不起三弟,而是以三弟的資質,去了戰場也隻能當小兵小卒。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回來都是祖宗保佑了,怎麼還敢奢望出人頭地呢?
何夫人聞言,心裏歡喜更甚,險些遮掩不住,連忙低下頭用帕子掩飾般的擦了擦嘴角。
李夢月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麵無表情。
最近家裏少了好些人,二爺和三爺都搬出去了,宅子裏冷清了許多。在她看來,是冷清的,但是在何夫人看來,卻是她一生中最熱鬧的時候。
每天,她都能聽見婆婆爽朗又放肆的歡笑聲,從早響到晚。
除了關心老爺和兒子,何夫人剩下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李夢月身上。打著要教導她的名義,好讓她將來能管好這個家,何夫人從晨起就開始折騰兒媳婦,一直到夜裏她躺上床,才肯放兒媳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