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糧食不說,還害得一家人到現在都沒吃上飯。地裏長點莊稼也不容易,你怎麼能這麼做?”
“就是。”何老太把女兒往前推了推,“這畜生還把嬌嬌給燙壞了,族裏能容得下這樣歹毒的人?應該綁到祠堂去,抽他幾十鞭,也讓族裏其他人長長記性,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何柱聽到這裏就急了,拚命拉扯何田的衣袖,示意他趕緊說幾句軟話,好免了這頓處罰。
何田把自己的衣袖奪了回來,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他不相信族長也是何老太這樣的女兒奴。
果然,族長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何玉嬌,從外表看不出任何傷痕,他的眼神裏帶上了不滿。
老何家養女兒也是很出名的,族長這一輩子就隻見過這麼一例,把女兒養得如此嬌。
女兒養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真正能支撐門戶,給爹娘養老的,還得靠兒子。
族長見過偏心的,但沒見過偏心成這樣的。就連他自己,在幾個兒子之間也有更喜歡的一個。但何家兩口子是把女兒當成寶,兒子孫子當成草。
族長心裏挺瞧不起他們這樣的行徑,麵上就帶了一些出來,板著臉道:“該不該受罰不是由你說了算。”
何老頭立刻把老伴扯到一邊,陪著笑說:“老二著實不孝,之前還動手推我,這個家不分不行了,否則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看到嬌嬌成親……”
說到傷心處,何老頭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何老太也跟著哭,用衣袖擦著眼淚。何玉嬌今日受到的驚嚇太多了,一時忍不住也跟著細聲細氣地哭了起來。
何柱急得麵紅耳赤,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勸誰,因為在場沒一個會聽他的。
“分。”何田這時開口了,他看向族長,“爹娘偏心何玉嬌,族裏人有目共睹。他們願意拿自己的血肉去供養何玉嬌,我卻是不願意的。我還有兒女,總要為他們打算。”
何大嫂聞言哭得更加傷心了。
若小叔子成功分了出去,苗苗和澤生算是脫離了苦海。可她的兩個兒子呢?還要繼續在苦海裏掙紮呢!
“行,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分。”族長也不想多勸了。
最先分的是田地,因何柱是老大,何老頭夫妻倆以後要跟著他過,所以何田隻能分到小頭。
何老太不滿老二,故意指了幾塊遠離水源的貧瘠薄地。何老頭一聲不吭,沒有開口反對。
何田也不在意,好壞都無所謂。
接下來就是分銀子和房子了,何老頭夫妻倆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他們不想把目前所住的房子分給老二,不然以後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惹人心煩,最好遠遠地打發了他。可是族長在這裏,一間屋都不分又說不過去。
“快一點,別拖延。”族長敲了敲桌子,催促道。
何老頭咳了一聲,吩咐老伴:“去把家裏的銀子拿出來。”
何老太立刻露出滿臉的抗拒,她把身子扭到一邊,板著臉冷冰冰道:“沒有。這麼多張嘴要吃飯,家裏哪還剩得下銀子?”
這下子就連族長都不相信。族長再次敲了敲桌子,眉毛一豎:“怎麼可能沒有?”
何家的兩個兒子都是勤快人,平時除了地裏的活兒,得閑了還會出去打打小工。這麼些年下來,說她家一點銀子沒有,族長是不會信的。
麵對族長,何老太的氣勢弱了很多,她低著頭解釋道:“我們要養嬌嬌,哪還能存下銀子?攏共就剩幾個銅板。家裏沒鹽了,本來打算買鹽的。這你也要分?”
最後這句話是對何田說的。
如果真像她說的這般,何田不顧爹娘沒鹽吃,硬要把幾個銅板也分了,說出去又是一樁不孝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