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頑固的苞穀。

“我都這麼用力掰你了,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兒麵子,給我下來嗎?”孟青禾氣呼呼地用戴著手套的手拍打了一下那苞穀杆,一下子沒控製好力道,那苞穀杆猛地彈回來,紅色的長須甩了她一臉。

雖然不疼,卻癢得很。

目睹了全程的肖芸,沒忍住捂著嘴巴笑出了聲,結果立即就收到了孟青禾的死亡凝視,她連忙抿了抿唇,收斂了笑意,低下頭繼續掰苞穀。

孟青禾瞪了一眼肖芸,才繼續掰苞穀,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工,她隻覺得手都不是自己的手了,摘下手套後,又紅又腫,簡直慘不忍睹。

這還是花錢買了手套,戴了手套的結果,要是不戴手套,恐怕手就直接廢了,真不知道其他那些徒手掰了一天苞穀的女同誌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有可能是因為她們從小就這樣幹活,手已經習慣了的緣故。

但是她不行啊,無論是她本身,還是原主,都是沒有幹過農活的人,現在突然讓她幹這麼高強度的活,簡直就是對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

經過這幾個月的農活實踐,她曬黑了,手變粗糙了,臉上還隱隱約約冒出來幾顆小曬斑,站了一天,腿還會浮腫。

這對於愛美如命的她簡直是毀滅式的打擊。

蒼天啊,她不會在國家開始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之前,都要跟著全村下地幹活吧?還是不能偷懶的那種幹活?她絕對不要!

但是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幹活的命運呢?

就在這個時候,孟青禾眼眸微微一閃,看到了正在倉庫門口說話的彭洪強和肖大鵬,對啊,隻要當上管理層就不用下地幹活受苦受累了!而且每月的工分還比別人高出一大截!

去公社工作也不用下地幹活,比如說孟仲夏,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裏幹活,雖然當會計,工作並不輕鬆,但是好歹是坐著幹活,不用風吹日曬啊!

孟仲夏是高中文憑,原身也是高中文憑,她自己前世更是高學曆人群,怎麼就不能混個辦公室坐坐了?

想到這兒,孟青禾就大步上前往彭洪強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勾起一抹微笑,先是熱情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自那件事情之後肖大鵬對孟青禾的態度一直都很好,這會兒見她過來了,雖然剛才和彭洪強的談話不是很愉快,但是也同樣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柔聲道:“是青禾丫頭啊,有什麼事情嗎?”

“大鵬叔,我就是想問問公社和咱村裏還招人嗎?你看我是高中文憑,能幹啥?”孟青禾眨了眨眼睛,直接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來意。

聞言,肖大鵬和彭洪強都是一愣,清楚孟青禾的來意後,前者皺起眉頭,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公社和村裏都快一年沒招過人了,工作崗位也都是滿的,而且就算招人,青禾你一個年輕的女同誌也很難競選成功。”

言外之意,孟青禾也聽出來了。

就算招人的話,公社和村裏也會優先考慮年紀資曆老的男同誌!況且在這其中還會率先錄取那些有關係有門路的人。

就連現代職場中都存在非常深的重男輕女的性別歧視,更不要說這個還存在很多根深蒂固老舊思想的年代了。

孟青禾知道肖大鵬這些話都很真切,她便沒有爭辯什麼,隻是幽幽歎了口氣,就告辭離開了,她才剛轉身,身後那兩人便又開始談論起之前的話題。

由於他們聲音很大,孟青禾將一些對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裏。

“這可怎麼辦啊?今年的產量還沒有前幾年高,給上麵交糧後,我們自己就剩下不了多少糧食了,再加上還要還欠其他村的錢和糧,七七八八算下來,大家夥這個冬天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