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讓她一瞬間臉頰緋紅,笑容變大,“以為你不需要我了!”
“阿爭,”他將她手中的雀鳥捉了下來,順手探了一下她的袖口,“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不過現下應該也是解開了。”
不知為何,黛爭看著傅蘭蕭的臉,忽而就想到了幾日前的荒唐夢。
夢中那個看不清神色的男人,不也叫她黛爭麼。
罷了,夢中的事怎能當真,她還怕說出來令人恥笑。
她內心被鼓舞了,也像金絲雀一般嘰嘰喳喳地問:“蘭玖,咱們可否再回一趟汝城,我還需去取一樣東西。”
“也好,你的賣身契不是還在周府?不如一會在周府再見吧。”
她太開心了,滿心滿眼皆是蘭玖的好,他沒變,隻是身份差異給她的錯覺,自己以後就要跟蘭玖去長安了,不可再妄自菲薄。
她不知道的是,傅蘭蕭的袖中藏了一把匕首。
她拒絕,他會毫不猶豫地用它割開她的喉嚨。
戚無走進主室,被什麼物件一砸,腳下一頓,將扔過來的藥膏撿起來後掀開檢查,鼻尖敏[gǎn]地一縮,當即跪了下來,請罪道:“是屬下的失職,沒想到他居然對殿下用這種狠招!”
“大哥的細作,竟然能想出這麼醃臢的手段。”傅蘭蕭不怒反笑,“這藥物中和了草藥味道極清,隻能離近了才能察覺到。”
黛爭用的膏藥,衣上的熏香,無一不添加了催/情的藥物。
她的存在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就不必要留。
“他們竟然覺得殿下有這種癖好,屬下跟在殿下`身邊這些年來,殿下一直潔身自好——”
“閉嘴。”傅蘭蕭按了按太陽穴,咬牙道:“把昨日伺候他的奴婢沉河。”
隨後,他站起身,負手之間,寬大的錦袖帶起矮幾上的鳥兒落在地上。
那是一隻已經死去的金絲雀。
黛爭下了船,在路邊買了個胡餅,就趕忙往書店裏跑,一路上人流如織,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這兩日發生的事實在荒誕,讓她一時有些恍惚,原來今天已經是新元了。
幸好她早早趕到,不然再過半個時辰,書店可能就準備關門迎新年了。
“阿爭,你今日怎麼換了身衣裳?”羅文之繞到黛爭身側,摸了一把順滑的料子,驚訝道:“你發財啦?”
“那可沒有,依舊窮的叮當響,隻是事出有因罷了,不說這個了,我有急事!”黛爭從口袋中翻出幾枚銅錢,“掌櫃的,之前給你的稿子,能不能退給我?這些錢就當是我的賠禮。”
“為何?”
黛爭急著,找了個借口,“我隻是覺得這個結局不好,我想再改一個。”
他給了她希望,給了她一個念想,讓她也不由得再次對明月產生奢望。
她要脫籍啦,她要去長安啦,她要跟喜歡的人去長安啦,她的人生就要翻篇啦!
她要把她寫的話本給他看,驕傲地告訴他,其實我是個女兒身,一直心悅於你,這話本記錄的就是他們相遇的故事!
“我看著挺好的啊,這話本中的郎君最後和那娘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哪裏不好?”
“我覺得就是不好,我拿去改一改,你就別問啦。”
羅文之看她笑的十分甜蜜,詫異道:“你怎麼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啊,跟我說說唄,我定幫你!”
“行了文之,你就別在這嘰嘰喳喳了,給人家個清淨行不行?”掌櫃並沒有收黛爭的錢,把之前的稿子翻了出來,“幸好還沒印呢。拿回去吧,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們。”
黛爭捂著嘴笑道,“多謝掌櫃的,掌櫃的今年要發財呀。”
“還有,”少女在店門口回眸,驕傲地告知,“我改名啦,以後沒有黛爭甫,隻有我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