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3)

嗆。

爆發是一瞬間的事,又經曆了幾天水路,她又變成了一個皮薄餡足的肉包子,她那點錢在船上用用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隻能精打細算,她想著等到了長安,她就先去哪家酒樓做個打雜,有吃有住的,夜裏可以安心備考。

她一開始還怕被黛家找回去,整日蒙著麵提心吊膽,好在沒出什麼事。

看來她這回是真的離開了。

最後一程的船不小,黛爭這種交的錢少的,自然就住在最下層,她自己的衣服都不厚實,多虧之前薅了黛策的衣裳,披上兩層外裳雙腳一縮,就能坐在角落裏聽趣聞。

“你們聽說了嗎?之前說已死的九皇子,前陣子回到長安了!”

“可當真?”

“我從上層偷聽的。”

“半年前九皇子可是以謀逆之罪被太子先斬後奏的呀!當時鬧得多大呀,我聽聞九皇子是極為良善之人,我當時就不大信他會謀反……”

“那我哪知道?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咯……”

這一趟她算是開了眼了,她之前接觸的無非是汝城那一畝三分地,談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

一船的人,談的五花八門,各路貨色齊全,若是家長裏短,她就豎著耳朵聽,若是實在不堪入耳的,她就去甲板上吹風。

一來二去,這層的漢子都知道這個睡在角落的小“郎君”是個貨真價實的粉麵小生。

年紀不大,長得不錯,挺值錢。

有幾個人就打起了她的主意,自導自演地跟她套近乎,又想方設法想拉她入夥,說自己親戚就是在長安開酒館的,這次來是投奔親戚的。

“看你小郎君人不錯,到時候跟著我們混,總不會差到哪去!”

跟黛爭攀談的是一個十分麵善的郎君,黛爭對他有印象,喜歡坐在人群安靜地聽那些人談天說地。

或許他是個好人,但或許不是。

蘭玖就看著十分麵善,甚至如果他想,他可以讓他人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無辜的郎君。

他就是那種不外露的壞胚。

所以,經曆過蘭玖這事,黛爭學會了留個心眼。

她聽他們的話隻信一半。

果不其然,在到達長安的前一晚,那位麵善的郎君就開始勸黛爭和他們一起下船,說他們提前得了信,要從另一條路去長安,還更近些。

黛爭當然不願意,想著隨意編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今夜,黛爭就抱著她的包袱,不敢離開下層半步,破天荒地紮根在人堆裏,就怕他們趁著夜深人靜對她下手。

沒成想,到了半夜,還有更棘手的事情發生。

她因為提心吊膽,根本沒怎麼睡著,便聽到甲板上有人吵吵嚷嚷,甚至還伴隨著刀劍之聲。

結果,竟然是他們的客船遭遇了水匪!

一時間,下層亂作一團,她夾在人群中想辦法趕緊逃生,卻不料就在這當頭,那幾個漢子還想著帶走她。

人潮洶湧,短兵相接,到處都是求救和叫喊,進退維穀間,黛爭選擇跳了下去。

她會遊術,很快就抱到一棵浮木,水波推著浮木越飄越遠,黛爭也很快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麻木的身體找回了溫暖。

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還未完全睜開,就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迫不及待地響起:“女公子,你可終於醒了!”

隨即,她聞到不同的胭脂香由遠及近,“女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要是別人,可就說不定了。”

她這才睜開眼,迷茫地看著眼前幾個好奇大膽的目光,而這些女子,個個相貌清麗可人,柳腰款款。

越過她們頭頂,是朱紅色的船頂,熏爐帶來的暖意,讓整個艙室變成了一間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