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騎馬跟上,若是探花要比其他人回來的慢,便又是一輪賞罰遊戲。
黛爭本就不會騎馬,又崴了腳,根本不能能參與遊戲。
可這畢竟是太子欽點,要是拒絕,不是駁了太子的麵子?
傅蘭佑對探花宴沒什麼興趣,看著馱著黛爭的馬比他坐步輦還要慢的速度出園,招呼旁邊的侍衛說:“你去給她的馬加加速。”
最終,他眯了眯眼睛,十分滿意地看著那匹黑馬像瘋了一樣狂奔,顛的上麵的小人隻能俯身抱住馬脖,橫衝直撞地向前奔騰。
他算準了時間,步輦與玉轎相應。
“喲,九弟,是出宮嗎?好巧啊,剛剛黛進士也騎馬出去了,揚起好大的煙塵,”他捂著鼻子向轎中的人挑釁,“這當了探花郎也不至於這麼高興吧?孤看現下要到宮門外了吧。”
而轎中的人,並沒有回應他,也沒有叫停,宮人們也低著頭,隻敢默默抬腳前行,傅蘭佑知道,那是禦書房的方向。
也是,為了能在父皇麵前爭光,誰管個鄉裏來的姘頭。
這樣還顯得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傅蘭佑隻願黛爭可別摔的不能被傅蘭蕭用了,還能讓他再多下點猛藥,讓傅蘭蕭是斷袖的實情公之於眾。
第23章 胸悶
黛爭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本來,她以為這匹馬就跟耕地的黃牛一樣老實,隻要出了宮門她就準備下來,管他什麼懲罰,總不能叫人挨皮肉之苦吧。
誰知,有人倏然在這馬屁股處狠狠刺了一下,驚的黑馬前蹄高揚,發瘋地向前衝鋒,本就不知怎麼騎馬的她也未看清楚是誰,沒直接摔下馬已經是一個奇跡,就隻能抱著馬脖子無助地顛簸。
“讓開!讓開!”她努力去拉動韁繩,憑借她記憶中看到的那樣控製烈馬,可收效甚微,宮門還未完全打開,就被黑馬見縫插針擠了出去,還帶了一個侍衛仰倒在地。
耳邊的風在嘶吼,惡狠狠地刮在臉上,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又有什麼從身邊呼嘯而過,錯落的馬蹄聲讓黛爭的心跳慢了一拍。
“黛進士,抓緊。”
她感受到她的背挨住了誰有力的胸膛,他的掌心細潤而溫暖,覆在她已經僵硬的手背上,像是安撫一般拍了拍,隨即,越過她的手,猛地一拉!
黑馬再一次雙蹄前拋,隨著一聲強烈的嘶鳴,驟然停下的馬兒差點將黛爭甩下去。
幸而後背那人夾緊馬肚,隻讓她堪堪落入他懷中。
黛爭在他懷中呆愣了片刻,才將將緩過神,她扭身去看身側的人時,眼中還帶著劫後餘生的光芒。
“宋侍郎!”
宋仙舟還身著紅色官服,官帽早已掉落在地上,正被身側的另一隻馬兒低頭拱著。
他的胸膛還止不住地劇烈起伏,額頭也落下綿綿細汗。
“你的手!”黛爭幾乎就在下一刻注意到了他手上因為用力勒出兩道血痕,就像是傷在她身一樣,心也跟著揪起來。
“黛進士,你自己沒事了嗎?還有空擔心別人?”
黛爭心急地說著,“我沒受什麼傷的,多謝宋侍郎來救我,我們現在就去醫館吧?!”
“黛進士還是先顧著自己吧,他人比你先回,你可是要受罰的。”
“好歹也不會讓探花郎受什麼皮肉苦吧,那些懲罰我還是擔得起的。”黛爭搖了搖頭,她本就沒打算一馬當先,“不是宋侍郎救我,我可能已經成為馬下亡魂,還談何折花呢?”
“好,那就依你的,不過黛進士還是跟我同乘為好,免得這馬又不聽話了。”
宋仙舟的笑容淡淡,陽光將他的麵龐照的格外光亮。
這光芒好似還侵入了黛爭的心底,像春雨過後新生的嫩芽墜滿枝頭。
傅蘭蕭在禦書房被年邁的皇帝訓誡一番後,難得聊起了前皇後還在世的時候。
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完了,心中並沒有湧出半點溫情。
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最受寵的兒子,幼時被母後關在屋中灌藥的場景又浮現出來,隻覺得煩躁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