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走後,輸液室徹底安靜下來,掛水的過程很無聊,溫鯉疲態明顯,坐著又睡不著,隻能靠翻看社交軟件打發時間。
當她第五次點開陳鶴征音樂工作室的官博主頁時,傅染寧忍不住開了口:“鯉鯉,說實話,你是因為擔心陳鶴征才會生病吧?”
那麼多負麵情緒全部鬱結在心裏,怎麼會不生病呢。能病一場,宣泄出來,反倒是好事。
在傅染寧麵前溫鯉沒什麼可隱瞞的,她用指腹摩挲著手機的邊角,點頭說:“我的確擔心他,但是……”
話沒說完,被一陣咳嗽打斷了,傅染寧卻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又見不到他,而且,她也沒有合適的身份去見他。
他們不再是戀人,更不是朋友,作為分手多年的前任,連關心都是一種尷尬。
因為,名不正,言不順。
傅染寧脫口而出:“鯉鯉,你們複合吧!有情人就該終成眷屬!”
終成眷屬。
多美好的詞彙啊。
溫鯉緩緩吐出口氣,搖頭說:“當初是我先放手的,是我選擇放棄他。現在,他事業有成,順風順水,我有什麼顏麵和立場去複合?我問心有愧,隻希望他好好的,別生病,別難過,平安順利,得償所願。”
“可是,當初你也是迫不得已呀,”傅染寧對溫鯉知根知底,氣也氣得真情實意,“要怪也該怪江應霖,黑心爛肺的東西,活該他坐牢,不得好死!”
江應霖……
即便事隔多年,再提起這個名字,還是讓溫鯉覺得恐懼。
她很輕地抖了一下,連帶著輸液的橡膠管都跟著晃動起來。
傅染寧知道自己唐突了,苦著臉道歉:“對不起啊,鯉鯉,你生著病呢,我不該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溫鯉再度搖頭,笑著說:“沒關係。”
發燒讓溫鯉渾身無力,她給舞團人事部的主管發消息,請了兩天病假。
傅染寧要上課,還有個很重要的講座要聽,抽不出時間照顧她,本想打電話給傅媽媽,被溫鯉攔住了。
溫鯉捏了捏傅染寧偏圓的臉頰,笑著說:“我已經退燒了,隻是身上沒什麼力氣,不需要人照顧的,你快去上課吧,別遲到。”
傅染寧走後,溫鯉弄了點全麥麵包和熱牛奶當早餐,微波爐運轉的間隙,她拿起手機刷朋友圈,看到鄭嘉珣一天前分享的動態。
一共六張照片,都是些日常抓拍。穿著芭蕾衣練瑜伽,賣相很棒的低卡餐,家中某個角落的特寫,讀了一半的原版外文書,還有一隻很漂亮的成年薩摩耶。
看到這裏,滑動屏幕的動作猛地頓住。
溫鯉單手撐在廚房的島台上,許是感冒尚未痊愈,竟然覺得微微發冷。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找回力氣,輕輕雙擊,將照片放大,仔細去看隻薩摩耶。
這隻狗溫鯉在鄭嘉珣的朋友圈裏見過幾次,叫燙燙,而狗脖子上的項圈她見過更多次。
牛皮材質,黑色,上麵嵌了幾個星形金屬扣,還有一個狗頭吊墜。
這枚項圈是陳鶴征親手做的,為了一隻叫“海盜”的阿拉斯加,怎麼會出現在鄭嘉珣手裏……
溫鯉和鄭嘉珣雖然同在reborn舞團,都是主舞,但分屬不同的團隊。溫鯉跳古典舞,鄭嘉珣更擅長現代舞,平時各練各的,沒什麼交情,但也沒結過梁子。在溫鯉的印象裏,那是個模樣清淡又極具個性的女人,瘦而不弱,很有張力。
鄭嘉珣名氣大,資曆老,是reborn唯一的首席,拿過幾座金獎,參加過舞蹈類真人秀,還客串過電影。作為主舞並參與創作的原創現代舞作品《聽河流》,一經首演,就獲得很棒的反響,曾受邀參加在瑞士和馬德裏舉辦的國際藝術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