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是摔跟頭了嗎?”
小腿和膝蓋都破了皮,嚴重的地方有些滲血。
溫鯉一麵拿出手機打給傅染寧,一麵對那個女生解釋:“沒留神,被絆了一下。”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女生將拎在手裏的小挎包背在肩上,“傷口挺大的,得上點藥,不然容易感染。”
傅染寧的電話無人接聽,自動掛斷了。
溫鯉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女生說:“給你添麻煩了。我本來想叫我朋友,但是她在上課,走不開。”
“幫個忙而已,”女生揮了下手,“沒什麼麻煩的。”
醫務室的位置有點偏,溫鯉進去時,有個女生正躺在病床上掛水。
溫鯉對送她來的女生道過謝,女生說了句不客氣就離開了。
校醫看了眼溫鯉的傷口,轉身打開藥櫃拿消毒水,溫鯉坐在病床上,聽見掛水的女生跟陪診的同伴聊天,“那個‘好想和陳鶴征談戀愛’的陳年老帖怎麼又被頂上來了?”
女生單手拿著手機,拇指點擊屏幕快速滑了幾下,突然從病床上坐起來,一臉激動地撞了撞同伴的肩膀,“我天,陳鶴征今天回校了,去了靜園球場,還公主抱了一個腳踝扭傷的女生去醫院!偶像劇竟在我身邊,就是情節有點土!”
兩個女生圍在一起輕聲討論,校醫端著醫用托盤走了過來,對溫鯉說:“傷口沾了灰,得用生理鹽水洗一洗,有點疼,你忍忍。”
溫鯉天生冷白皮,曬不黑似的,此刻她雙♪唇泛白,有種脆弱的易碎感,表情卻倔強,說:“我不怕疼。”
校醫帶著口罩,看不清五官,從發型和內搭的襯衫來看,是個氣質不錯的年輕男人。
聞言,校醫彎了彎眼睛,像是笑了一下。
冰涼的液體碰到傷口,與此同時,溫鯉聽見旁邊兩個女孩子的聊天聲:
“扭傷腳踝被抱走的居然是文院的伍洇洇,大美女哎!論壇上都在猜陳鶴征和伍洇洇會不會是男女朋友,這群吃瓜上癮的家夥居然還搞了個投票!”
“我聽說陳鶴征在桐大讀書時有個初戀,談得可高調了,恨不得把人寵上天。”
“初戀就是小孩子的家家酒,鬧著玩罷了。早分晚分,早晚得分,躲不開的bad end。”
“我也更看好陳鶴征和伍洇洇這一對,多般配啊,你把投票貼的鏈接給我,我去看看。”
……
痛感驟然尖銳,卻不是從腿上傳來的,而是心口,那個心髒跳動的地方。
溫鯉有種喘不上氣的錯覺,她用牙齒咬住嘴唇,低垂著眸,睫毛在皮膚投出倒影,似一片小小的雨林。
校醫蹲在旁邊幫溫鯉上藥,注意到小姑娘在細微地發著抖,笑著逗了她一句,“實在太疼的話,你可以哭出來,我會幫你保密的,絕對不說出去。”
溫鯉脫口而出:“我才不要哭呢!”
話音一處,醫務室裏僅有的幾個人都愣了。
濃濃的鼻音和哭腔,委屈到不行。
校醫愕然,“真哭了啊?”
溫鯉轉過頭,垂落的長發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
她很瘦,肩膀單薄,那種脆弱的感覺愈發明顯。
校醫拿著醫用棉球,有點手足無措,幹巴巴地勸了一句,“你別哭了。”
溫鯉,別哭了。
印象裏,也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那時候姐姐溫祁剛嫁入江家,她是跟在姐姐身後的拖油瓶,江應霖看她不順眼,不停地找她麻煩,欺負她。
陳鶴征就是這樣對她說的——
“溫鯉,別哭了。”
“我在呢。”
曾把她捧在手心裏的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她的人,如今,已和她分道揚鑣,恩斷義絕。